“那怎么辦?”林澤問。
趙宇航說:“能怎么辦?形婚了,去年剛結的婚,現在都等離婚呢。”
林澤:“……”
林澤知道形婚這事,周圍有不少朋友也是被父母催個沒完,找女同們形婚。通常拉拉一對,gay一對,各自配對,瞞過自己家里父母。
但林澤一直想不清楚的是:結婚能瞞得過去,但孩子呢?
或許也是憋得太久了沒人傾訴,又或許是一見如故,趙宇航便開始給林澤倒家里的苦水,前年趙宇航和小白說好了,各自找女同形婚,結婚后兩人還在一起過日子。
但條件合適的拉拉不好找,于是趙宇航找了個單獨的小p,而小白找了個t。
林澤一直分不清這些,趙宇航又解釋道:“p就是女人中的女人,拉拉里溫柔的那個,t就是……”
趙宇航開始小聲說他的形婚——
——結婚不是最主要的目的,父母要的是小孩,而且在許多農村重男輕女的思想下,生女孩還不行,一定要生到男孩為止,傳宗接代。
趙宇航心里很清楚這點,也知道小白結婚能瞞過,延續后代的事絕對瞞不過。所以大家都打算要小孩。
林澤聽到這里覺得不對勁,問:“怎么要?對方愿意生嗎?”
趙宇航說:“小白家的t不太愿意,我家……我問過那個小p幾次,她說可以,她爸媽也想要小孩。”
林澤傻眼了,說:“怎么那個?怎么……我是說用針筒嗎?”
趙宇航道:“對,把那個放在針筒里,交給她。”
林澤心道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趙宇航說:“小白也說好了,結婚以后要生小孩……他對著t也不知道能不能硬起來,一樣的方法……”
林澤嗯了聲,他畢竟和趙宇航剛認識,不好評價這種模式,但仍然忍不住說了句:“你和小p每天住一起,不會出什么問題嗎?”
趙宇航道:“出了,就是我自作自受。”
林澤于是又來了精神,讓趙宇航接著說,他和那小p結婚以后,小p月薪三四千,在北京還不夠自己買衣服的,住趙宇航的房子。趙宇航看她在家有點寂寞,多少也過意不去,每個月會給她幾千零花錢。
小p不知道為什么,漸漸有點喜歡上他了。
而同時,小白卻壓力巨大,家里住著農村來的母親,沙發上坐著不長進的弟弟,晚上小白□□點下班回家,接著就開始迎接父母念叨他結婚的事,他們對兒子的人生都是按部就班來規劃的:念書——畢業——賺錢——買房——找對象——結婚(回家鄉風光擺酒請客)——生個男孩(沒有男孩的話就生到有男孩為止)——繼續擺酒……
小白簡直要瘋了,還要聽他媽罵弟弟。宵夜沒得吃,被領導罵完以后下班一肚子火,想回家睡覺還整一堆糟心事。
趙宇航起初每天晚上會開車接小白下班,送他回家,當他的出氣筒,沒完沒了地接受負面情緒。小白的爸沒駕照,在農村開車,撞死了人。白買完房子以后沒錢了,趙宇航開始說幫著出,小白也沒要,趙宇航想去幫著賠錢,小白就火了,說自己家的事自己解決,不用他管,于是到處東奔西走地借錢,私了解決。
接著小白的爸帶著村里的朋友來北京,說是給他的新房裝修,讓村里人幫忙干活能省錢。
趙宇航自己是設計院的,本想拜托朋友幫他裝修,錢都給小白出了。
但小白也不要,他給不起錢,就打算不裝修了,住簡裝的房子也能過。
然而一周后,小白爸從鄉下帶來五六個人,自己動手裝修房子,在全家人的鼓動與教訓下,小白只得又去刷信用卡,買建材買燈飾。
地板磚,吊燈,這些都是趙宇航開著車去裝修市場陪他挨個買回來,好好一輛寶馬,成了小白家拉建材的貨車,趙宇航知道戀人也不容易,沒說他半句不好的話。
而小白則快要被家里那群人煩死了,情緒沒地方發泄,下班后還要拿趙宇航出氣。
他爸請來的村里人根本就不是正規裝修工,城里房子和村里的也有很大區別,他爸打的主意就是占人便宜,飯都不請吃飽,也沒有酒。村民便也用三腳貓功夫糊弄一下,弄壞了小白還沒法對自己的爸發脾氣,否則他媽要高血壓,最后全部積在一起,只能和趙宇航吵。
裝修本來就疲勞,更別提這種裝修方式了,最后整個家里被弄得亂七八糟,搞了個半成品,村里人開始不知道小白爸不給錢讓他們白干活的事,后來聽他媽說漏嘴,提到沒工錢,于是把材料扔著,全部走了。
小白索性也不管了,愛怎么干怎么去吧。趙宇航建議他把裝修到一半的地磚鏟了,吊燈扔了,全部重新做,小白一聽就瘋了,讓趙宇航少管他家的事。最后趙宇航只得找了個朋友,把剩下沒弄的幫他馬馬虎虎弄完,也不管了。
小白媽見房子裝修完了,于是又開始念叨他結婚的事。還在家里大吵,動手打他弟弟,老人家有高血壓,小白的弟弟也是個倔的不怕死的,敢和他媽摔東西,動手打架。
他媽吵著吵著就容易犯病昏倒,長期處于這種壓力下,小白整個人精神都有點分裂了,只有趙宇航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然而他生性又好強,從來不在經濟上朝趙宇航求助,也不在趙宇航面前表現出軟弱的一面,趙宇航有幾次要給他錢,小白死也不要。
趙宇航說:“我本來就不是什么心思細膩的人,他心里想什么,都不說。你知道吧,表面上不c,心里不爺們,生氣也不告訴我哪里做錯了,光對著我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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