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知道這覺是睡不成了,后面怕是還有事兒。罵走了畫意,徐晚意恐怕不會那么輕易罷休。于是索性洗了臉整理了一番坐在西院屋子里喝茶。
果然,不久后站在門口盯著院門口的葡萄兒慌慌忙忙的跑了進來,叫道:“郡主他們來了。”
杏兒桃兒也都有些驚慌。雖然剛才嘴上說的夠狠,但畢竟徐晚意是主母,自己這些人奴婢,豈能不怕。
阿秀忙起身要出門迎接。張延齡擺手道:“不許出去。”
阿秀嗔道:“相公!”
張延齡皺眉道:“我說不許便是不許。”
阿秀無可奈何,只得站在那里看著門口。
腳步聲中,徐晚意帶著四名丫鬟來到門口。徐晚意換下了喜袍,穿了一身素色衣服,披著白色披肩,云鬢高挽,身材高挑,比穿著喜袍的時候愈發顯得秀麗。只是臉色是陰沉著的,眉頭是皺起來的,身上帶著一股明顯可感的怒氣。
“阿秀見過郡主。”阿秀斂琚行禮道。
“不敢,豈敢受你阿秀夫人的禮?豈不是折煞我了。詩情畫意琴鳴棋語,你們還愣著作甚?還不趕緊給阿秀夫人行禮?人家可是有侯爺撐腰的人,你們怎可得罪?”徐晚意冷笑著說道。
詩情畫意等人齊聲道:“見過阿秀夫人。”
阿秀手足無措,連連擺手。她焉能不知這是徐晚意故意諷刺。
張延齡端坐椅子上冷聲道:“郡主來此作甚?在堂上羞辱的阿秀還不夠么?還不肯罷休?”
徐晚意冷哼一聲,昂首走了進來,徑自坐在張延齡身側的椅子上。阿秀忙吩咐道:“葡萄兒,還不快去給郡主沏茶。”
葡萄兒答應一聲趕忙去倒茶。徐晚意大聲道:“你們都退下,這里沒你們的事了。”
眾人面面相覷。徐晚意怒道:“怎么?沒了尊卑不成?”
張延齡皺著眉頭擺擺手道:“都下去吧。”
一干人等紛紛行禮退下,屋子里只剩下張延齡和徐晚意兩人,頓時靜了下來。春陽從長窗照射進來,光影落在堂屋的地上,花陰搖弋,窗欞參差。屋外樹梢上傳來幾聲鳥叫,愈發顯得屋子里的空氣尷尬而靜謐。
徐晚意也瞪著張延齡不說話。張延齡一口一口喝著茶,看也不看徐晚意一眼。
“這便是你說的遵守承諾?讓一個妾室對我無禮?”徐晚意冷聲開口道。
張延齡冷聲道:“那是你咎由自取。莫當別人都是傻子。你不尊重別人,休想別人尊重你。阿秀出身確實低賤,但她是我的女人,你羞辱她便是羞辱我。”
徐晚意冷笑點頭道:“你的女人,很好。你也只配娶這樣的女子。”
“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我們的契約說的很清楚,我喜歡誰是我的事,跟你無關。今日廳上我已經給足你面子,當著眾仆役的面,我已經很容忍你了。”張延齡沉聲道。
徐晚意笑了一聲道:“那我豈非是要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