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巷口。
余大眼睜睜地看著桑雀倒下,來不及過去查看,本欲幫桑雀抵擋攻擊的崔城那邊也出了問題。
崔城沖進巷子之后就渾身一僵,感覺一股寒意從他腰間劃過。
前面不遠處就是盧大被腰斬的尸體,崔城感覺,他也要被腰斬了。
就在這時,嘶啞的笑聲突然從崔城腰間傳出,沒等崔城低頭查看,余大就硬著頭皮踏進巷子,一把將他拉出去。
兩人摔倒在巷子口,崔城往腰間一摸,衣服被利器劃開,包括他穿在里面的內甲,但是他在自己腰上摸到一個之前沒有的硬包。
余大湊過去一看,那硬包有拳頭大小,隱約呈現出美人臉的樣子,還有一點淡淡的腮紅。
“是人面瘡的詛咒,外面有人在救你!”余大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人面瘡這個案子發生在三年前,余大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那是一個寡婦帶著年幼的女兒,沒有公婆幫助,只能靠著做胭脂的手藝謀生。
那寡婦生得好看,對誰都笑臉相迎,奈何孤兒寡母無人保護,好看和能賺錢的本事就成了她的‘罪’。
那寡婦明明什么都沒做,卻被四鄰誣陷勾搭有婦之夫,賣胭脂是假,做皮肉生意是真,還說她胭脂里加了尸油要害人。
寡婦為了養孩子全都忍了,可是禍不單行,她女兒意外身亡,沒人知道是真意外還是被人所害。
寡婦后來下藥毒死了經常欺負她們的那幾戶人家,如他們所愿,燒他們下巴煉尸油,用尸油做胭脂,涂抹胭脂服毒自盡。
她死后,城里一些胭脂鋪子就會莫名出現這種有詛咒的胭脂,用了之后就會渾身上下生出人面瘡來。
寇玉山現在的娘子蕓娘,一直不敢開鋪子,就是因為她認識這個寡婦,曾經也互相幫助過。
“咳!”
倒在地上的桑雀發出一聲咳嗽,按著脖子爬起來,余大丟開崔城跑過去,關心詢問。
“怎么樣,你是中了什么詛咒?”余大左右查看桑雀,發現她的傷口在快速愈合,但是她的臉色卻越來越慘白,一點血色都沒有。
“肯定是何校尉,他在外面給你們施加詛咒,保你們在噩夢里不死。”余大興奮道,以為桑雀的詛咒是何不凝施加的。
桑雀聽完余大的推斷,總算明白為什么她在夢里沒有看到夏蟬,玄玉還有黑驢。
但是她知道,她的詛咒不是何不凝下的,是明府那個老和尚的詛咒被她繼承了一部分。
她并沒有老和尚那種完全不死不滅的能力,能夠活下來是靠短時間內大量消耗自身氣血,如果她被消耗的氣血得不到補充,被消耗殆盡的話,她還是會死。
不知道在夢里喝血頂不頂事,估計作用不大,她之后還是要小心些,不能仗著有詛咒就橫行無忌。
余大幫忙把桑雀拉起來,桑雀一站起來就頭暈目眩,有很明顯的貧血癥狀。
桑雀按著腦袋問余大,“巷子里那東西,是根據聲音殺人的吧?”
余大點頭,“目前看來就是聲音,你跟盧大一起進去,你的腳步聲明顯輕于盧大,所以那東西先攻擊了盧大,后攻擊你。”
崔城也站起來,右臂之下空蕩蕩的,左手握拳一拳砸在旁邊的柳樹上,“這可咋辦,咱也不能飄進去啊!”
柳樹被崔城砸得劇烈晃動,上面的雪嘩啦啦地落下來。
這動靜,讓那踢踏的腳步聲又在巷口響起。
那東西被限制在巷子里,不會攻擊巷子外的人,巷子是一條直道,恐怕進入兩旁的院子也避不開那東西。
三人擰眉沉思,桑雀一貫喜歡跳出固有思維,找規則的漏洞,她忽然想到一個辦法。
余大和崔城一個撓肚子,一個撓腰,兩人動作神態一模一樣,都疑惑地看著桑雀。
桑雀走到巷子口,吸了口氣,直接一只腳跨進去,用刀背狠敲墻壁。
砰!-->>
一聲悶響,余大和崔城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