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蘅順著張伯視線低頭,看看籠中信鴿,不動聲色問:“張伯怎么了?”
張伯努力壓下駭人的猜測,扯出笑容:“天冷,六姑娘快上車吧。”
一把年紀了好奇心不能太多,六姑娘沒事就行了。
秋蘅上了馬車,不知是不是錯覺,只覺今日車子跑得飛快。
對于姑娘帶回來一只鴿子,冷香居的丫鬟們都表露出十分熱情。照顧鴿子的任務被安排給了青蘿。
之后秋蘅日日進宮,一切風平浪靜,虞貴妃竟真像一個對香道著迷的人,每日雖學的時間不長,卻很認真。
秋蘅摸不透虞貴妃心思,對方用心學,她便用心教。
這日秋蘅才出皇城,就見一人快馬而來,口中急喝:“讓開,讓開!”
秋蘅忙避至一旁,騎馬者迅疾而過,腰間插的黃旗格外矚目。
是八百里加急的驛卒。
秋蘅幾乎是下意識就想到了東南之亂。
是因為這個嗎?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袁成海為禍東南多年,民怨已深,就算死了,秋蘅也不抱希望東南會不出亂子。
但猜測無用,還是要找人求證。
秋蘅是過了兩日與薛寒見面的。
“前兩日我從皇城出來,險些被一個騎快馬的人撞到,那是傳遞急報的驛卒吧?”
“兩日前遇見的話,應該是了。”
“發生什么事了?”
這事大臣們都已知曉,薛寒亦有了解:“東南起了民亂。”
果然如此。
秋蘅有種懸在半空的石頭落地的感覺。
踏實了,也砸得生疼。
“嚴重嗎?”
“亂子不小,有兩縣都卷入其中……”
秋蘅反而一愣:“只有兩縣?”
按著書上記載,這場民亂從開始爆發,短短時間就蔓延了七八縣,呈星火燎原之勢。
現在只有兩縣么?
那是不是說,袁成海的死還是有用的?
戰機瞬息萬變,少一處生亂,就可能改變最終結果。
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一陣風,一場雨,一次將帥突發的急病,都能成為變數,何況多了數縣安穩。
“只有兩縣?”薛寒神色古怪。
秋蘅面不改色解釋:“前日看那人如此情急,我以為更嚴重。”
“阿蘅很關注這些。”
秋蘅痛快承認:“”對啊,我的心愿就是天下太平。”
這話聽起來很大,很空,可薛寒知道眼前少女說這話時那顆真摯之心。
他想到了去年七夕,秋蘅放入河中的花燈。
她在燈上寫著:一愿世清平,二愿身強健。三愿臨老頭,數與君相見。
她的心愿從未改變。
“自朱將軍接管禁軍,軍紀清明許多。今上已決定調遣部分禁軍前往東南,再有地方廂軍配合,亂子最終定會平息的。”
對東南民亂,秋蘅能做的已經做了,如今只有關注事態進展。
“薛寒,要是之后有新情況,你記得告訴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