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大驚:“阿蘅,你可不要沖動。宮中吃用等物都有嚴格記錄,虞貴妃又是實際上的后宮之主,若是用毒定會被查出來。何況袁成海那時你制的香丸就出現在他家中,有這先例在很容易讓人懷疑到你身上……”
見薛寒嚇得滔滔不絕,秋蘅噗嗤一笑:“我開玩笑的。”
薛寒一滯,而后無奈:“阿蘅,你不要掉以輕心,宮里與宮外完全不同。”
就算皇城司,也查不到宮里去,只能在外暗中盯著出宮的人。
“不用擔心我,真要有性命之憂,大不了我就離開京城,天高地闊總能活下去。”秋蘅語氣平靜。
五賊已除三賊,若真被虞貴妃逼到險境,那就留著薛全解決昏君,再去殺了放齊軍入關的賊子,也算完成了先生他們的托付。
如此能否拯救大夏,她已盡力而為,之后便看天命了。
薛寒神色微怔:“離開京城?”
“這是最壞的打算,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走的。”
薛寒沉默片刻,問:“那我呢?”
阿蘅的退路里,沒有他。
秋蘅毫不忸怩:“你若愿意,一起走唄。”
薛寒若舍得下權勢富貴,她干嘛不要,還能多個幫手呢。
薛寒剛剛一顆心還酸酸澀澀,萬沒想到秋蘅會這么說,表情一時復雜極了。
“怎么了嗎?”
薛寒回神,忍不住確認:“阿蘅你剛剛說的,不是開玩笑?”
秋蘅莞爾:“那你希望我是開玩笑,還是不呢?”
一只手伸來,握住秋蘅的手。
少年的手因習武而留下老繭,不如那些縱馬風流貴公子的手細膩,卻讓人覺得心安。
秋蘅任由他拉著手,沒有掙脫。
她走的這條路注定危機重重,生死難料,而薛寒是她從五賊之一身邊拐過來的。
這么一想,還有點開心。
“不管是不是開玩笑,我都當真了。”薛寒認真道。
秋蘅反把他的手抓緊了些:“嗯。”
“阿蘅,明日你出宮后等一下我,有東西給你。”
“好。”
二人聊完正事,薛寒提出送秋蘅回家。
“不用了,你這些日子不是挺忙的。”
薛寒輕咳一聲:“也沒那么忙。”
原先他認定蘇嬤嬤是養父殺的,但阿蘅懷疑與虞貴妃有關,這讓他心中壓力緩解不少。
出了茶樓,天色已暗下來。街上行人并不見少,酒香、飯香交織,與萬家燈火共同勾勒出京城的繁華富庶。
“薛寒,你說這太平會長久嗎?”秋蘅突然問。
薛寒腳下一頓,視線投向前方府邸:“朝代更迭無可避免,每一次改變,必然伴隨著戰事。”
“是啊。”秋蘅輕聲附和,語氣聽不出波瀾,卻在心中嘆口氣。
正常的朝代更迭,如她這樣的小人物才懶得摻和,可異族入侵不一樣。
占領了大夏的異族,不會把夏人當子民,而是視為豬狗。
“到了。”秋蘅與薛寒道別,“明日見。”
“明日見。”
轉日一早秋蘅進宮,沒再看到那只白貓。
虞貴妃笑道:“險些傷了隨云縣主豈能沒有懲罰。一只貓兒罷了,隨云縣主不必放在心上。于香道上本宮沒什么研究,不知該從何學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