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大太太,公子他有一陣難受得厲害,服了藥好些了。”
“我出門前還算平穩,怎么突然難受得厲害?”
面對楊夫人的追問,婢女壓力極大,低著頭道:“太醫也沒說出什么……”
楊夫人心頭一動,問道:“是什么時候難受的?”
“大概是辰正時。”
楊夫人深深擰眉。
那正是她上香祈福,聽到外頭的鬧騰時。
果然求神不順是有預兆的!
楊夫人眼中閃過冷光,快步走了進去。
床邊伺候的年輕女子迎過來,恭順行禮:“婆母。”
楊夫人先看了看睡著的兒子,走去外間。
年輕女子亦步亦趨跟出去。
楊夫人轉身看著兒媳,面色沉沉:“金氏,你是怎么照顧的三郎!”
金氏垂著頭:“婆母息怒,是兒媳的不是。”
“三郎是你夫君,要是有個什么閃失,你自己掂量著。”楊夫人心憂兒子的身體,看著唯唯諾諾的兒媳就覺堵心,說罷拂袖走了。
金氏默默送到院門口,好一會兒才轉身回屋。
身邊婢女忍不住抱不平:“為了照顧姑爺,您都兩日沒好好合眼了——”
“不許多嘴。”金氏抬手扶額,臉色慘淡。
楊夫人回府后心情陰云密布,千松堂中,氣氛更是風雨欲來。
“給我跪下!”老夫人一指秋蘅。
秋蘅默默跪下去。
“要你安分在家待著,你非要去上香。一出去就惹禍,一出去就惹禍,你是不氣死我這老婆子不罷休嗎?”
“祖母息怒,我知道錯了。”
“你知道錯了有什么用!很快全京城都知道永清伯府的姑娘縱奴打人,為了賠罪每日去人家府上給一個嬤嬤換藥!”老夫人氣得太陽穴直跳。
擔心老太太氣出個好歹,秋蘅忙寬慰:“是永清伯府六姑娘。祖母放心,別人都知道我與姐姐們不一樣。”
“你給我住嘴!”老夫人騰地站起來,腦袋嗡嗡的。
怎么會有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玩意兒!
“你沒管教好丫鬟,丟臉是該受著。至于芳洲——”老夫人看默默跪著的芳洲一眼,“性子這么野的婢女是不能留在你身邊了,以后就去莊子上當差吧。”
芳洲臉色慘白,怔怔看著秋蘅。
“祖母要讓芳洲去莊子上?”秋蘅平靜的表情有了變化。
“難道你還不愿意?”老夫人冷笑,“惹了這么大的禍,沒把這無法無天的丫鬟趕出去已是念在伺候你多年的份上了。”
一不合就敢打相府的管事嬤嬤,這樣的丫鬟留著就是禍端!
“這是怎么了?”永清伯一腳邁進來,看清屋中情形納悶問。
“六丫頭去靈微觀上香,被方相府上大太太的管事嬤嬤攔下,芳洲就把那管事嬤嬤打了。”
永清伯聲音陡然拔高:“打了方相府上的管事嬤嬤?”
“對,楊夫人帶著受了傷的管事嬤嬤找上門來了。”
“還打傷了?”永清伯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頭暈目眩。
讓他緩緩,可能是他進屋時沒邁對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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