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歌燕舞溫柔鄉。
這幾個字似乎是為男人而生的,但很顯然不是為了夏笙。
那白衣公子把他帶到了一間更為奢華而寬敞的屋內,錦面的席,精雕的桌。
佳肴玲瓏盤,美酒夜光杯。
窈窕佳人聲樂齊奏,隨聲而舞,腰肢細軟的誘人。
三五位衣衫柔美的女人依偎著他們倒酒,看容貌,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紅牌。
但屋里最耀眼的,卻還是那個白衣男子,笑而不喜,媚而不柔,讓人忍不住不看,又讓人不敢對視。
他坐得離夏笙極近,微微抬頭,就能看見他銀領下潔白凈爽的里衣,和弧線優美的脖頸,隨意慵懶的把長發系到一邊,剩下絲縷,襯著膚色,還是分明的黑白。
“來,公子。”女人靠得更緊,身體徑直壓上了夏笙的手臂。
紅色的酒在玉杯中晃蕩,夏笙躲著她,又靠到那男人身上,更慌亂,便一仰脖把酒倒了進去。
誰知看著美麗,卻極為嗆人,辛辣的液體劃過喉嚨,弄得夏笙猛地咳了起來。
男人發出一聲細不可聞的笑,修長的手指端著玉杯,摩擦得緩慢,緩慢,看得夏笙趕快別過頭去,有點心驚肉跳,他尷尬的手足無措,便問:“我叫韓夏笙,你叫什么名字?”
“顧……照軒。”男人一頓,還是說了出來,三個字,玉珠碰撞似的清透。
“哦……”
“你們只顧著自己聊,都不理人家。”
顧照軒身邊的女人嬌吟的靠了上來,他正銜著酒杯,聞,悠遠的眼神一暖,手就伸了過去,摟住女人的腰,指尖一挑,便開了紗衣僅有的扣子。
“討厭。”她好像無骨似的,摟住顧照軒小聲抱怨。
夏笙全身發冷,恨不得自己就沒生出來過,好死不死的顧照軒又叮嚀起來:“好好伺候韓公子,他可是特地為了你們才來巫山滄海……云雨的。”
后面的音,揚的極曖昧,夏笙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坐立不安,平常的機靈氣早就嚇沒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手微抖個不停。
“韓公子這樣好看招人疼,能伺候他,那是奴家的福分。”
驚覺一只軟綿綿的摸上了自己,打著旋,一點一點往下。
這里的女性都是習慣風月的人,夏笙又是生澀,對這種事一竅不通,簡直尷尬到了極點,羞澀得面色緋紅。
他本就容貌清秀,這樣一來,更多了些說不出的味道。
顧照軒瞅的興致盎然,一屋子□□更是竊笑不已,只剩下緊張到要崩潰的夏笙眼冒金星,沒有察覺。
那女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隔著衣服摸到了最不該摸的地方。
“啊!”
夏笙被火燙了似的跳起來,手哆嗦著只向她:“你怎么,怎么這樣?”
女人用手絹捂住嘴呵呵的樂:“公子花錢買舒服,小女子自然要讓公子舒服。”
“才、才不舒服。”他一個越身跳到門口,看著表情詭異的顧照軒,忍住咬牙切齒的沖動,扔下句:“我走了。”
說完,就竄出屋不見了蹤影。
他大約是沒聽見身后眾女的嘲笑。
不然,連逃跑的臉都不能有了,得直接撞死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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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濃,夏笙掠過好些屋檐,停在一個寂靜的小院房上,喘了口氣。
涼風習習,蟬鳴不絕。
一彎如鉤新月。
清冽的空氣進入身體,讓他冷靜了不少。
剛剛的惡心和恐懼,恍如隔世。
綺羅說外面危險,果然比毒蟲猛獸可怕,人們能和自己不愛的人做那種事情,還有什么做不出來?
可惜了顧照軒,神仙似的人,也是那么骯臟。
還是貘寨好,有桃林,有小溪,有爹爹,有家。
他想起韓驚鴻,一身清骨。
即便真如那□□所,爹也一定是個執著而堅持的男子,因為,他和他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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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要找姑娘,一會要發呆,你倒是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