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沉,天色逐漸昏暗,平蕩原的寒風席卷而來,掠過遼闊的大地,帶起漫天塵土,彌漫在空氣中,混合著隱隱的血腥味,讓人心生寒意。
武陽騎在馬上,眼神沉靜如水,帶領著身后一百余人緩緩朝著前方的關隘行去。
“主公,我們這一大群人,太過顯眼了。”
趙甲壓低聲音說道。
武陽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思索之色。的確,他們如今身處靖州地界,雖已喬裝打扮,將兵器藏匿于行囊之中,但百余人的規模,哪怕是再如何掩飾,也絕不會讓守軍視若無睹。
然而,形勢所迫,他們別無選擇。
武陽深吸一口氣,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家鎮定,不要露出破綻。”
眾人聞,紛紛調整情緒,將身上的衣袍裹緊,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是普通的行商隊伍。然而,這一百多號人當中,不少人身材魁梧、氣質凌厲,就算身著布衣,依舊難掩身上隱隱的殺伐之氣。
果然,當他們剛靠近關隘三百步時,城墻上的守軍就發現了他們的異樣!
“什么人?!”隨著一聲暴喝,關隘上瞬間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緊接著幾十名披甲守兵迅速排列整齊,長戟指向武陽等人。
一名身披鐵甲的守軍統領從城樓上走下,目光凌厲地掃視著武陽一行人,目光中透著審視和警惕。
“你們是什么人?!”
那統領沉聲問道。
武陽面色不變,嘴角微微揚起,策馬上前一步,拱手笑道:“這位軍爺不必緊張,在下武陽,乃是平蕩原守將徐昂將軍的故人。今日帶著些工匠,要前往劉蜀做一筆買賣,還望軍爺行個方便。”
此話一出,守軍統領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眼中露出幾分疑惑和警惕。
“徐昂將軍的故人?”
他打量著武陽,一雙眼睛仿佛要把武陽看穿一般。
武陽神色鎮定,面帶微笑地看著對方,沒有絲毫心虛。
然而,那統領的目光卻逐漸變得冷厲起來,他的目光從武陽身上掃過,再看向武陽身后的百余人,眼中閃過一抹懷疑之色。
“帶工匠去做買賣?”
統領冷哼一聲,目光掃過這些“工匠”,嘴角微微一勾,語帶諷刺道,“你當我瞎嗎?”
武陽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說道:“軍爺此差矣,雖說這些工匠身材魁梧些,但做工的力氣大些,總是沒錯的。”
“哼,做工?”
統領冷笑,目光緊緊盯著武陽:“你們這些人個個站得筆直,身上氣息凌厲,哪有半點工匠的模樣?更何況,如今兵事吃緊,你們這一大幫人如此神秘地出現在這里,若說沒有問題,誰信?”
他的話音剛落,身后的守軍紛紛將長戟往前推進一步,殺氣彌漫,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趙甲和嚴林等人心中一凜,頓時下意識地想要去摸武器,但卻被武陽一個眼神制止了。
武陽依舊鎮定自若,仿佛眼前的劍拔弩張與他毫無關系,他神色自若地開口道:“這位軍爺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向徐昂將軍稟報,他見了我,自然便會知曉。”
那統領目光微微一凝。徐昂的名字,的確讓他有所忌憚。
平蕩原雖是邊關要地,但真正的實權人物是徐昂,他不過是徐昂麾下的一個守關統領,若是這武陽真與徐昂有舊交,他若是擅作主張,不僅壞了徐昂的事,甚至可能引火燒身。
“你當真是徐昂將軍的故人?”
統領目光緊緊盯著武陽,似乎還在試圖從武陽的神情中尋找破綻。
武陽坦然一笑,拱手道:“在下所皆是實話,若有半句虛,任由將軍處置。”
那統領沉默了一瞬,目光仍舊充滿警惕。
片刻后,他終于沉聲道:“既然如此,我便派人去軍中稟報,將軍若是認得你,自會做決斷。”
說罷,他回頭招來一名親兵,低聲吩咐幾句,那親兵立刻翻身上馬,朝著平蕩原軍營方向疾馳而去。
而與此同時,統領冷冷地看著武陽一行人,眼神中仍舊帶著幾分警惕:“在徐將軍的命令傳來之前,你們不準亂動,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武陽聞,微微一笑,拱手道:“軍爺放心,我們不過是一群做生意的商賈,并無惡意。”
那統領沒有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武陽,隨后揮了揮手,命令士兵們繼續保持戒備,將武陽等人團團圍住。
此刻,武陽一行人的命運,已經交到了徐昂的手中。
但武陽神色不變,他抬頭望向遠方的天際,目光深邃如海,似乎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平蕩原關隘前,肅殺之氣仍未散去,寒風呼嘯著卷起黃土,吹拂在武陽等人的衣袍之上。守軍的長戟寒光閃爍,依舊警惕地指向武陽一行人。然而,這種緊張的氣氛并沒有持續太久。
不多時,遠處塵土飛揚,一支軍隊自關內急速奔來,為首一人身披楚烈國偏將的甲胄,眉宇之間帶著凌厲的煞氣,正是此地守將——徐昂!
“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