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車子在我說的那個地址停下。
窄小的柏油路彎彎曲曲地鑲嵌在水田間,一片綠油油的小麥正長的旺盛,周圍郁郁蔥蔥的樹木在風的吹動下左右搖擺。
前面的路不好走,車子進不去,我只好下車走過去,路過一個小橋,就到了那個房子。
我敲了敲門,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人來給我開門。
喬靈的姐姐跟在我身后一起走了過來,沒有鑰匙,于是我扭頭問她:“會開鎖嗎?”
她看了我一眼,“等我。”
音落她轉身上車去提了個醫藥箱過來,她從藥箱里拿出一個又細又長的東西來,在鎖上搗了一陣,門就開了。
與不熟的人,我其實并不多話,不知道是不是與蘇墨相處太久,我的性子改變了一些,此時的我竟然對這樣的沉默感到別扭。
我笑了一下,打破沉默:“真是想不到,你還會這個。”
她看了我一眼,沒說話,率先打開門邁出步伐走了進去。
屋中的小院子里種著一些果樹和花草,打掃的很干凈,客廳里的東西也是擺放整齊,收拾的干凈利落。
不是什么精貴的家具,只是很普通的柜子和沙發還有茶幾,卻透著一種樸素的感覺,那種感覺,讓我覺得踏實而平和。
這里沒有城市的喧囂,也沒有城市的浮華,靜謐的讓人渾身的血液都跟著舒緩起來。
我們剛坐下沒一會兒,就有個聲音戒備地響起:“你們是誰,是怎么進來的。”
我和喬靈的姐姐站起身看向來人,外婆一直都有請人打理這個房子,以前常來的時候也都是李奶奶在打理,看著眼前這個鶴發童顏的老太太,雖然歲月模糊了的她的容顏,卻依舊透著熟悉,我問:“你是李奶奶吧。”
李奶奶先是一愣,然后問:“你是……楚楚?”
“嗯。”我點頭。
解除了心中的戒備,她這才放下手中的掃把,和藹可親的笑道:“哎呦你都長這么大了。”
我剛微笑的點頭,就聽見她問,你外婆呢,現在還好嗎?
提到外婆,我的情緒低落了下去:“外婆已經過世了。”
“過世了?”李奶奶一愣,嘆息著問:“什么時候的事?”
我低低道:“好幾年了。”
李奶奶悵然,“哎!真是沒想到,她走的比我還要早,我這個一身病痛的都沒走,她卻……”
說著,她就抹起了淚來,然后走向臥室:“你們隨便,我就不招呼你們了。”
看著她難過的走進臥室的身影,我也是一陣艱澀。
喬靈的姐姐這個時候冷淡道:“現在我們來談談我們之間的交易吧。”
“去樓上吧。”
樓上有個天臺,上面也種滿了花草,被打理的很好,是個適合說話的好地方。
我們上樓,就看見天臺上的花草跟院子里的花草一樣,長的旺盛又漂亮,大大小小的花盆磊出一個幽深的小道來,有種幽靜的美。
喬靈的姐姐向來是個干脆的人,她直奔主題:“我看過季流年拿回來的配方,解藥或許我能配出……”
隨著她這話,我的視線猛然從那些生命力旺盛的花草身上收回,落在她的身上,與她對視。
以我對她的了解,她肯定不會輕易研制出解藥給我,有了上次的經驗,我笑了一下道:“你是想讓我離開蘇墨吧。”
她微微一笑,像是對我的答案十分自信,便道:“對,怎么樣?是不是很合算?要知道,解藥可是可以換你們兩條命,不,是三條命。”
我的視線落在那邊那個用竹藤編制的藤椅上,我走過去有些疲憊地坐下,像是在考慮一般的看著眼前這株開的正艷的茶花。
我的指尖漫不經心地撥弄著花心,并沒有回答她,因此被她誤解為我在考慮,一直拿不準主意。
許久之后,她不耐道:“要在命和蘇墨之間做抉擇的確是難以抉擇,但是也不是那么難吧,利弊稍微一衡量就能做出最正確的決定,至于想這么久?”
我垂下手,輕笑起來:“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定會選擇命,然后離開蘇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