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瑟微微抬頭,并未有絲毫的退縮,反而是一臉傲然之色。
風微微吹進來,春風透過簾子,將安錦瑟裹在身上的白色披風吹得微微揚起一個角。
似乎過了許久,她抬眸,坦然與長孫墨淵對視,烏黑如玉般的眼眸清澈明凈,清涼透徹,帶著坦坦蕩蕩毫無畏懼的神色望向他。
很靜很靜,長孫墨淵輕輕放開安錦曦,深邃幽暗的眸子直直的注視著安錦瑟。
竟沒有安錦瑟預想到的憤怒,此時的長孫墨淵是沉靜的,也是靜默的。他不說話,只是靜靜的望著安錦瑟,若他震怒,那或許她會覺得更容易面對,可他如此鎮靜,鎮靜得讓她完全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這個男人,倒是變得越發的深沉起來!
亦或許他從來都是這般深沉,深沉得讓她從來都不曾將她看透!
長孫墨淵怔怔地望著安錦瑟。
良久,他終是開了口。
“你在血里加了什么東西?”
“臣妾放血之時,皇上在身旁,臣妾如何能放東西?”安錦瑟看著他,他從來都不曾信任過自己,哪怕只是一點點!
等等,他這么問是什么意思?是在說,她害得安錦曦流產的嗎?
長孫墨淵啊長孫墨淵,在你眼里,我就這么惡毒么?愛的時候,那些睿智都是聰慧,不愛的時候,那些睿智都成惡毒了么?
長孫墨淵轉頭,在聽到安錦瑟的回答后,猛然緊縮,他極其不信地望著安錦瑟。
“不信?”安錦瑟看出了他眼中的懷疑,輕蔑一笑,“那便查遍是!”
“來人——”
長孫墨淵向外吼道,看著那些沖進來的侍衛,道,“你們去漪瀾殿查!”
安錦瑟見此狀況冷哼一聲,便將素白披風解下,里面是一條素白色長裙,裙訣飄飄,在空氣中劃下一道亮麗的影子。她坐在桌案邊,端起桌案上的茶,便喝起來,翹著二郎腿,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也不替自己著急。
可她卻還是算漏了一個人。
“你竟然還有心情喝茶?安錦瑟,你是沒心沒肺之人么?”
“抱歉得很,我還真沒心沒肺!”安錦瑟輕聲說道,烏黑的眸子淡然,平靜無波,仿若一汪寒潭般,“孩子是她的,與我何干?”
“你就那么恨么?”
“恨?皇上怕是說錯了吧,沒有在意過,何來的恨意?”安錦瑟輕輕說著,緋紅的霞光照進來映照得她粉嫩的臉頰通透無暇,流轉著璀璨的流光。
而她嘴角邊淡淡的微笑卻是那么迷人,那么令人心醉。
這樣美麗純潔的笑靨,卻在長孫墨淵的記憶中永遠的留住了,永遠的留住了。
至此,他們再也沒說過一句話,屋子里是一片令人煩躁的寂靜,還有安錦曦痛苦的申吟聲。
良久。
那些被派去搜索德慶宮的人浩浩蕩蕩的回來了,還將今早擺放在桌上殘留在那里沒收拾的茶壺,還有月靈。
“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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