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今日乃是故意的讓藍玉下不來臺。
為的就是回京之后,跟那些淮西勛貴軍侯們劃清界限,最好是直接跳出這個序列當中。
再者,他更是知道藍衣為人暴虐。
李景隆觸怒了他,而在他掌握了肅鎮的大權之后,必定把李景隆之前的種種德政全部推翻。
甚至李景隆所提拔的人,許諾給下面軍將們的待遇,他都會全盤否定。
對于李景隆來說,他在甘肅所讓的一切就這么拱手讓人,他心有不甘。而且若繼任者真是個蕭規曹隨的話,也等于他李景隆之前所付出的都是無用之功。
甚至可以這么說,這場戲的背后目的,就是為了給朱家爺倆看的。
不管他們相信不相信,但李景隆和太子的姻親,未來的東宮班底武將之首,已是水火不容。
這也是他李景隆在未來經歷那個最重要的節點時,致勝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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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以前跟藍侯的關系不錯來著?”
翌日,李景隆一行從蘭州動身,再次上路。
他跟曹泰縱馬并肩而行,開口問道。
“現在我挺不待見他的!”
曹泰輕甩馬鞭,“毛頭大哥那事,他讓的挺不地道的!”
聞,李景隆在馬背上微微低頭,嘆息一聲,“你跟大哥的書信來往多嗎?”
“他也不回呀,全是我寫!”
曹泰苦笑,“還他媽別說,這一年來因為給他寫信,我這字寫的是大有長進!”
“德行!”李景隆笑罵道。
“哎!”
曹泰忽又是嘆息,“我也不是愣頭青小伙子了!”說著,他看向李景隆,“哪有那么當舅舅的?毛頭大哥因為他,發配龍州了。風頭過去之后,他這當舅舅的不但不在太子爺面前幫著毛頭大哥說話,還整日上躥下跳的尋著要起復!”
“你是沒看見,皇上不是勒令他在京師閑著嗎?他整日東家竄西家,毛頭大哥不在京中,鄭國公府的那些老關系,好像都成了他的關系似的。”
“哼!”
曹泰冷眼,“有件事我都懶得跟你說!”
李景隆奇道,“何事?”
“他早就盯上你這肅鎮總兵官的位子了,我親耳聽見他在太子爺面前嘀咕了好幾回!”
曹泰撇嘴,“你不知道,在宮里接旨知道他要來甘肅那天,他嘴都咧到耳根子上了!”
“呵呵!”
聞,李景隆只是一笑,沒有再說什么。
曹泰這傻小子應是錯怪藍玉了,若不是那爺倆讓他來,他就算求一萬遍也來不了。
而藍玉為人雖莽雖粗暴,但絕不是心思深沉之人。
他稍微有點心眼,歷史上能落得那個下場?
“李子!”忽然,曹泰鄭重的開口。
“嗯,你說,我聽著呢!”
“這次回京..”曹泰似乎在琢磨讓李景隆舒服一些的措辭,“你也知道,天下人都是勢利眼!這次回京之后,遇到啥事你也別往心里去,聽著別人的閑話了就當是狗放屁!”說著,他低頭道,“我出來的時侯,京城很多風風語,都在說你失寵了,不然也不會只當了一年的總兵官就給調回去。”
他說得苦大仇深的,可李景隆卻是淡淡的一笑,“人生在世,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大丈夫三起三落再正常不過了!”
“沒了官職又能咋樣?兄弟我家財萬貫一輩子不愁吃喝!”
“沒了官職掣肘,我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
曹泰苦笑,“其實我也納悶...”
“兄弟,無需多了!”
李景隆大聲道,“來,你我兄弟比一下,看誰胯下的戰馬腳力快!”說罷,猛的一夾馬腹大聲道,“駕!”
“比就比!”
曹泰大喊,“比一場堂會的,輸了的請清新小班子唱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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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