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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小通房 > 46、第 46 章

      46、第 46 章

      宋二爺在家,卻不便見客。

      陸楷不清楚這是什么情況,他要來尋宋遠洲給個交代的事情,不是早就說過嗎?

      “宋家出了什么事嗎?”

      小廝確實打聽了。

      “世子爺,宋家前些日走水,宋二爺的園子起火了。”

      陸楷訝然,“竟還有這事?宋二爺人沒事吧?”

      小廝說沒事,“宋二爺當時沒在家,宋家的主子們也沒有什么損傷,就是沒了個奴婢。”

      “奴婢?”陸楷眼皮一跳,“哪個奴婢?”

      小廝被問得愣了愣,宋家損失了個奴婢,他當真就沒有細問。

      可他們家世子爺卻準備直接奔著宋家去了。

      小廝嚇了一跳,著急忙慌地跟在后面,“世子爺要去哪?夫人那邊還等著世子爺呢!”

      “我去確認一件事,一會就回來。”

      他說完,翻身上馬,頃刻間消失在了蘇州城的大街上。

      宋家沒有掛白,誠如小廝所說,只是沒了個奴婢,主子是無礙的。

      可到底沒了哪個奴婢呢?

      宋家門前,他躍下了馬,剛要上前找人問,就聽到有路人從宋家門前走過,嘆息了一聲。

      “多好的姑娘,就是命不好。”

      這話說得陸楷眼皮又是一跳,直接拉住了那路人。

      “你是不是說宋家失火沒了的那個姑娘?是哪個姑娘?”

      他突然這么一問,把路人嚇了一跳。

      路人不認識他,卻見他通身貴氣,立刻就告訴了他。

      “是從前園林世家計家的大小姐,后來給宋家做了奴婢的那個,喚作計英。”

      計英......

      陸楷頭腦空了一下,路人被他嚇到,急匆匆跑了。

      陸楷愣在宋家門前,看著宋家的門匾。

      計英竟然是那個被連累抄了家的計家的小姐。

      陸楷不知道她怎么去宋家做了奴婢。

      更不知為何宋家起了一場大火,旁人都沒事,獨獨她葬身了火海。

      但她沒了,就這么從人世間消失了。

      袖中還裝著太醫院專供給宮中的治傷藥。

      陸楷想要將藥瓶拿在手里,可是手下一滑,藥瓶順著指尖掉落到了地上。

      啪——

      摔得粉碎。

      有宋家的門房聞聲過來詢問。

      “世子爺來了,可是來尋我們家二爺的?二爺他......”

      他不便見客,陸楷已經知道了。

      陸楷不知宋遠洲如今是如何的心情,可他如今也不便進去宋家了。

      他抬手止了門房。

      “我只是路過,改日再來吧。”

      歌風山房。

      房中幽香濃重至嗆人,只有在這樣的幽香中,宋遠洲才能閉起眼睛有片刻的入睡。

      可他還是醒了。

      小孔氏來了歌風山房。

      “不見。”宋遠洲話音未落,小孔氏已經近到了門前。

      “遠洲,母親親手做了你最喜歡吃的咸鮮臘八粥,讓母親看看你吧,孩子。”

      宋遠洲平平躺在床上,聞冷笑了一聲。

      門外有黃普勸小孔氏離開的聲音。

      “二爺恐還沒醒,二爺吩咐不用夫人操心,待二爺病好些了,自然去給夫人請安。”

      小孔氏來歌風山房也有好幾次了,回回都吃閉門羹。

      今日說什么都不肯走開了,就在門外道。

      “我是他母親,從小將他帶大,他如今這般病著,吃了藥也沒什么用,可見是心病。心病還得心藥,我這個做母親的當然要和遠洲好好說說話,讓他心里舒坦些,病自然就好了。”

      小孔氏已經按耐不住想要見到他如今的樣子了。

      宋遠洲繼續冷笑了,聽到小孔氏朝著他房里說了一句。

      “遠洲,人死不能復生,你該節哀。”

      宋遠洲在這話中臉色陰沉下來,他起身下了床,慢慢走到了門邊,聽到小孔氏在門外又要道,“計家和宋家這么多恩恩怨怨,人死未必是件壞事,一了百了不好嗎......”

      話沒說完,宋遠洲突然打開了門。

      小孔氏被嚇了一跳,差點摔落了手里她這個母親給兒子親手煮的粥。

      但她到底是宋氏一族的曾經家主夫人,很快鎮定了下來。

      她看向宋遠洲清白瘦削到快要脫相的臉,“我的兒,怎么瘦成這樣?!”

      宋遠洲眉眼未動分毫,看著她。

      “母親安好,兒子生了小病,是以瘦了些,母親何必掛心?特特前來觀看兒子這般瘦像。”

      小孔氏一臉疼惜,不在意宋遠洲陰沉的眼神,徑直進了房中。

      “你這話說的,母親可是把你疼到了心中,你不讓我看看,我能放心嗎?”

      她說著,被濃重的幽香嗆了一口。

      在這濃重的幽香中,她好似有些不適,臉色變了幾分。

      “遠洲,母親可是要好好說你。計家如何對我們宋家,你比我清楚,為了一個計家的女子,你當真有必要嗎?”

      她挑眉看了宋遠洲一眼,“死了就是死了,以后計家在蘇州城也消失的差不多了,永遠都見不到了,還在意做什么?”

      宋遠洲忍住喉頭的翻滾,輕笑了一聲。

      “母親怎么會以為兒子因此生病?兒子常年纏綿病榻,眼下時間暑熱蒸人,病上幾天還不是常事?”

      他這樣說,小孔氏側著眼睛看他。

      “是嗎?我兒果真沒把那小婢當回事?”

      宋遠洲在她的打量下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忍著喉頭的抖動。

      “奴婢就是奴婢,主子豈有將奴婢掛在心上的道理?”

      他說著,一如計英被罰跪在映翠園,他前去見小孔氏說的那番話。

      她只是個卑賤的奴婢而已。

      宋遠洲心頭顫的厲害,面上不表分毫。

      小孔氏在他的語中挑著眉看了他了一會。

      “既然我兒想得明白,還是早些好起來,不然母親掛心你,還總想來看看你。”

      宋遠洲卻徑直起身送客。

      “母親不必掛心,兒子自當活得好。”

      小孔氏最后看了他一眼,留下咸鮮臘八粥走了。

      宋遠洲看著她離開了歌風山房,連影子都消失不見了,一把掃下了那所謂的親手做的粥水。

      咣當一聲,粥水落地,有什么腥氣十足的熱流也要從喉頭噴出來。

      可他又忍住了,生生吞了下去。

      他從懷中抽出一雙走線不那么平整的襪子,緊緊攥在手心里。

      半晌,他叫了黃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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