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在突兀中宣告結束,對于電話那頭的人來說,無異于是一個噩耗。
黎誠廣場發生何事尚不可知,按照原計劃,才出了一樁針對陳盞的鬧鬼事件,想必其對安冷是恨之入骨。這次見面,安冷會和執法者假意決斗,只要是稍微聰明點的人都會選擇于暗處坐山觀虎斗。
兩敗俱傷后,陳盞出來收割執法者的人頭,假裝重傷垂死的安冷再猝不及防給予致命一擊。
這樣一個連環計,不該出問題才對。
“蠢貨……”
男人把溫茶推到一邊,只覺得越喝越不舒服。計劃失敗了不要緊,至少把話說完了再死。
任憑吳先生機關算盡,也不會想到陳盞會在第一時間跳騰出來,本著互幫互助的原則,要和安冷一起對付執法者,導致后者被誤會遭遇報復性殺害。
他琢磨安冷未說完的話時,陳盞正守著尚有余溫的身體,思考究竟發生了什么,反派就莫名其妙死了一個。
依照出血量和傷口部位推測,安冷能挺過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何解釋這一切成為需要面對的首要難題……兩大惡人組團設局,因不明原因內訌導致的自相殘殺……這種理由一旦說出口,說不準等著他的就該是精神病院的召喚。
迅速回憶了一下附近可能設有監控錄像的地方,總結好一套勉強合乎其理的說辭,便靜待救護車的到來。
醫護人員抬來擔架時,摸了下安冷的鼻息,已覺不妙。陳盞邊跟著他們往下快走邊道:“是被像蝙蝠一樣的生物咬了。”
預感到多半是救不活了,醫護人員順便打了報警電話。
陳盞是剛到醫院又被叫去警局——
“為什么見面?”
“他給我打的電話,說在黎誠廣場看到了一種奇怪生物。”
“見面后發生了什么?”
“他想捕捉,不幸被咬。”
“什么!么樣的物種?”
“圓形,會飛。”
作為首要嫌疑人,陳盞沒立刻被放回,尤其是證詞顯得尤為蹩腳的情況下。
已經有兩個警員出去調監控,想要確定他說的真假不算是難事。
沒確鑿證據,近期幾次案件陳盞都是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現,警方對他的態度還算和氣。錄完口供領人出審訊室,剛巧碰到被放出來的林池昂。
對方似乎從哪里聽到了些他的消息,顯現出一種輕微的嘲諷:“犯罪嫌疑人?”
陳盞淡淡道:“傻樂呵什么,人出事在你家商場。”
林池昂微怔:“哪家?”
陳盞:“黎誠廣場。”
“……”
陳盞:“不錯,正是你準備用來求婚的那個。”
林池昂還有話說,可惜在陳盞的嫌疑沒被完全排除前,負責看守的人不讓他們做太多的溝通。
錄像騙不了人。
周圍十字路口的影像清楚記錄下一閃而過的白色球影。醫院不久前傳來消息,安冷已經死透了,警方正在安排人做尸檢。
殷榮瀾來警局的時候,有個剛入職的小警花忍不住暗生同情……年紀輕輕一表人才,卻淪落到三天兩頭來局子里接男朋友的命運。
跨過一道鐵門,看到陳盞的一剎那,殷榮瀾道:“你受委屈了?”
旁邊看押的人忍不住道:“是不是弄錯了對象?”
殷榮瀾:“他就是我對象。”
看押的人:“我的意思是……真正受委屈的那個目前尚尸骨未寒。”
排除嫌疑前后用了兩天,尸檢確認了死亡原因是被利齒咬斷頸部,人力做不到,加之監控錄像,陳盞的嫌疑差不多被洗凈,只是臨走前被囑咐最近不要出市區。
回頭看了眼身后的鐵門,陳盞不知在想些什么。
殷榮瀾:“不擔心執法者的身份被發現?”
陳盞推測出!出最合理的可能:“專家會給出解釋。”
最多歸類到變異了的蝙蝠等……一個沒被拍清楚的奇怪生物,一旦謠擴散,恐怕會引起恐慌。說不定屆時網絡上會熱銷護頸套裝,避免走在路上突然被咬斷脖子。
陳盞想的不錯,有關死人和他被帶到警局的消息,整個被壓了下來。
“好好休息幾日。”殷榮瀾把緊急的業務及時處理完,請假兩天在別墅里陪他。
攤開雙臂一動不動躺在地板上:“我什么都沒做,但是格外累。”
余光瞥見他的表情,殷榮瀾不禁笑了。就在陳盞以為他是醞釀著安慰之準備扶自己起來時,卻見對方起身走往另外一個方向。
“我要出去一趟。”
“見誰?”
陳盞抬眸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情人?”
殷榮瀾語塞了一下,無奈:“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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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盞在地面翻滾了半圈,臉朝向另外一個方向,闔眼道:“果真是情人。”
殷榮瀾垂首看他,知道這人不是斤斤計較的性情,多半是報以玩笑之意隨口一說,便沒解釋說對他以外的男人不感興趣。
“餓了就先吃,晚上回來再給你帶些甜點。”
陳盞伸出一只胳膊晃了晃:“跪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