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昱照沉聲道:“大多是方家的姻親和門生,或者說是方荀提攜上來的人,這些人和方家都是互相扶持的利益關系,如果方家倒了,他們的日子恐怕不如現在好過,自然要幫著方家說話。”
長公主看了一眼蕭昱照的表情:“看起來你不知道。”
蕭昱照一愣:“什么?-->>”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方家有你祖父賜下的丹書鐵券,他們打心底就不認為方家會倒,自然要為方家脫罪,要不然萬一方家沒事,他們又不曾出手幫忙,只怕要被戳脊梁骨。”
“丹書鐵券?!”蕭昱照十分吃驚。
長公主眼神黯然:“我父皇,也就是你祖父,當年是為了讓方家有底氣和崔家、裴家抗衡,卻沒想到方荀拿到東西之后表現出來的卻不盡人意,你祖父還沒找借口收回,便先后遭遇皇子謀反、生病、去世等,便不了了之了。”
“后來方家一直很低調,也從不拿這個東西來說事,皇兄登基后,又有崔家在前,方家就更不顯眼了,所以這個問題一直遺留到了現在。”
“可惜皇兄在位時間太短,不然……”
蕭昱照心底有了些了然:“現在這是看崔、裴兩家倒了,朕又年幼,覺得朕壓不住他們,這才露出了狐貍尾巴?”
長公主不置可否:“現在趁機收回來也好,當年父皇曾說過,他賜給方家的這份,只夠免他們子孫一死,原本是希望他弄倒崔家時保他們一命,讓他沒有后顧之憂的,結果沒想到他東西拿了不辦事。”
“你就拿承重梁一案作勢要殺了方正坤,看看那老狐貍拿不拿東西出來,如果不拿,就再以侵占良田,草菅人命等借口,殺他二兒子,再殺三兒子,本宮不信他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已斷子絕孫。”
“等東西拿出來后,方家沒了護身符,你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
蕭昱照笑了起來:“巧了!朕剛下了判決,方正坤要在午門行刑六十杖!讓人將消息傳回方家。”
——
雨滴順著房檐匯聚,變成了一小股水流往下流淌,方荀讓人搬了軟榻放在廊下,任外面狂風驟雨,他仰面躺在軟榻上放空了自已。
他雙目暗沉的看著廊下的天空,這四四方方的天地讓他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甕中捉鱉啊·····”
被看管在這院子里,坐臥行動皆受人監督,縱使有通天的本領,也難以施展。
只能寄希望于外面的‘通僚’。
可外面也傳來噩耗,作證的人,居然是吳縣的縣丞!
方荀在內心狂喊三兒子的名字。
方紹成!肯定是方紹成行事張狂,被人抓住了把柄!
想到這里方荀胸腔就一陣憤懣。
事情讓就讓了,但連手腳都處理不干凈,這么多把柄被人握著,他就是神仙在世也難以扭轉局勢。
現在根本不是方家和王侍郎之間的矛盾了,而是方家和蕭家!
如果皇帝是個小兒,需要仰仗他便也罷了,可這位明顯不是。
“老太爺!”
管家匆匆而來,神色慌張:“老太爺,剛才小的賄賂了一個錦衣衛,得知陛下對大爺下了判決,行宮承重梁被換一事,韓侍郎指認了大爺,證據確鑿,明日在午門,要打大爺六十杖!聽說還要將大爺流放呢!”
方荀臉色一變,坐正了身子:“六十杖?!”
管家點頭:“不錯!六十杖!聽說今日打了那王大人十杖,屁股都已血肉模糊了····”
方荀怒道:“什么血肉模糊,不過是唬人的罷了!王學洲乃是陛下的先生,他們怎么敢下死手?端的是雷聲大雨點小!為了演給我們看的罷了!”
可到了方正坤身上,那絕對就是下死手了。
畢竟他和那幾個大太監關系可不怎么樣,對方不趁機落井下石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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