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洲搖頭:“只剩這最后一項了,本官親自驗收。”
所副這下是真慌了,心中有些咬牙切齒。
這一局的關竅,就在這頭頂的房梁上。
主事臉色慘白,兩股顫顫,但很快又讓自已鎮定下來。
王侍郎一個門外漢,憑什么辨別出木料的問題?
主事和所副兩人對視一眼,又安心下來。
只見王學洲上了兩步,突然轉身朝著楊禾伸手:“東西給我。”
楊禾聽到在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個高一尺,口徑五寸,重三斤的特制銅鐘來!
他們全都變了臉色。
任誰都難以置信,一個人袖子里帶個這樣的東西,居然還能完全行動自如。
更關鍵的是,他們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有什么用,能不能發現問題……
唯有匠官的臉上,則是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王侍郎居然還懂驗收木料的偏門?
王學洲已經提著東西上了梯子,分別在梁木的兩端以及中間敲了敲。
他附耳傾聽,聲音清越,沒有問題。
主事在下面湊到了馮大用旁邊,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別忘了你也收了好處,此事如果被發現,你也逃不了好!剛才為什么不開口?”
馮大用淡淡道:“咱家什么都不知道,此事是你們負責的,出了問題關我屁事?”
“你!別忘了,東西可是從你們的角門進出調換的!你駐守行宮,說你不知道誰信?!”
主事咬牙切齒。
馮大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權衡好了利弊,聽到威脅,他輕蔑一笑:“這就不勞你操心了,你們還是祈求王大人最好別發現了!”
到時侯他推出去一個人頂包就是了,最多一個御下不嚴之罪,總比得罪了王大人強。
他可沒忘了,陛下才是握著他們生死大權的人,和王大人作對,那不是等于背叛了陛下?
這種蠢事,他可不干!
王學洲一連敲了四根柱子,到了正中間的那根梁柱時,他貼上去聽,聲音終于有了不通。
梁柱內部回聲如鼓!
空心的!
不怕查出問題,就怕查不出問題!
王學洲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地,迅速的下了梯子,將懷中的那份文書攥緊。
一群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程忠看他下來,站起了身l:“好了嗎?”
王學洲笑了笑,有些緊張的氣氛頓時一松。
程忠一臉輕松的笑道:“大人第一次驗收,小心謹慎些也是該的,既然沒什么問題,那我們便回?”
所副聞殷切道:“小的為兩位帶路,請——”
誰知王學洲臉色一變,指著所副喝道:“楊禾,拿下他!”
楊禾出手如電,掐住所副的脖子將人按倒,一把將他的雙臂反剪到背后。
王學洲一腳踢到了主事的膝蓋上,將他踢的單膝跪地,自已按住對方的腦袋將人按在了地上。
速度太快,等程忠反應過來的時侯,兩人已經被控制住了。
他頓時驚慌失措:“王大人,您這是讓什么?”
馮大用也吃驚的看著王學洲,心中咯噔一聲。
“程郎中,這正殿的承重梁是空心的你知道么?”
程忠大驚失色:“空心的?”
已經有了預感的匠官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不可能!怎么會是空心的?!上梁前,每一根木頭都稱重過的!”
怎么會是空心的?這可是要死人的!
馮大用反應最快,他大喝一聲:“來人啊!快把這群賤匠控制住!”
外面駐守的護軍一個激靈,呼啦啦的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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