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應王朝境內,深山老林,不見人影。
在那棵參天大樹前弄了吊床的蘇宿沒事就看一眼那邊大的樹,看來看去讓梁拾遺都覺得有些心慌。
“老梁……前輩,小顧怎么樣了,你有沒有個準信?”
蘇宿吊著一跟狗尾巴草,看著怎么都像是那些小地方的青皮流氓,一點都不像是劍道天才。
梁拾遺站在遠處,臉色難看,顯然心里也是很不得勁。
他在這之前,已經往那個鬼地方遞出好幾道劍氣了,可都是了無音訊,如同泥牛入海一般。
這讓他備受打擊的同時,也覺得有些愧疚。
要是顧泯回不來了,他怎么辦?難道去柢山告訴那些小家伙們,你們的掌教小師叔被我帶走弄死了?
那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和他拼命,他倒是不怕那些小崽子,可是這理虧不是?
“難道我這輩子,就要呆在柢山了?”
梁拾遺有些惆悵,如果顧泯真的死在里面了,他恐怕是真的要在柢山度過余生了,畢竟這都把別人掌教給搞沒了,他要是不庇護柢山,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想到這里,梁拾遺一向是樂天的性子,都覺得不得勁。
太不得勁了。
更何況這還是當著蘇宿這個后輩,還有女子劍仙……
梁拾遺這會兒想死的心都有了。
蘇宿瞥了這邊一眼,看著梁拾遺這個樣子,便安慰道:“前輩,這事兒也不能全部怪你,畢竟這世上的事情,誰說得準嘛?也就是前輩實力不濟,說不定再修行幾年就好了!”
蘇宿沒想到,自己這一番話說出來,對方不僅沒有舒展眉頭,反倒是臉色更難看了。
瞧瞧,蘇宿說得這是人話?
什么叫做他的實力不濟,他要是都實力不濟,這世上還就真的沒有辦法再找出一個人比他還靠譜的了。
他唉聲嘆氣的看向一旁的女子劍仙,誰知道這位并沒有話說。
雖然她才是留下一道劍意在顧泯身上的那個人,但仿佛也并無愧疚之意。
梁拾遺又要開口,蘇宿忽然從吊床上面滾了下來。
梁拾遺皺眉,還沒等到他開口,對方便瞪大眼睛,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梁拾遺馬上就明白了什么,他趕緊轉頭,果然是在自己的身后,那棵參天大樹前看到了兩道人影。
其中一道,正是顧泯。
“你小子……”
梁拾遺松了口氣,但很快便看到那女子劍仙如臨大敵。
劍氣瞬間便激蕩而出。
梁拾遺這才注意到,原來顧泯身側,還站著一個女子,那個女子一身白裙,容貌自然是上上之選,但一身展露出來的氣息,卻足夠駭人了。
顧泯還沒開口,女子劍仙便已經拔劍出手。
這位昔年的劍道魁首,西海之主,不知道為什么,今天有些古怪。
可惜她的劍還沒臨近白裙女子,后者便皺了皺眉,指間溢出一縷金光,將其這一劍攔下。
“前輩!”
顧泯趕緊出聲,害怕這兩位在這里打起來。
不過還是晚了一步。
葉笙歌的性子雖然平和,但是并不意味著有人出手,她會不理睬。
她瞇了瞇眼,掌心金光不斷涌出。
作為沉斜山的觀主,這位葉觀主其實早就被人間的那些修士稱為多寶圣人,畢竟這渾身上下到處都是法器,這事兒也不常見。
當然除此之外,她還有個萬法真人的說法。
這就是因為她會的道法著實不少。
這樣一位天生道種,修行都是如同吃飯喝水一般,更妄論研習道法了。
她伸手,數種道法便都用了出來。
一時間和那女子劍仙的劍氣攪合到了一起,竟然沒有立即分出勝負。
這輪到顧泯吃驚了。
眼前的這位,可不是簡單的金闕境啊!
好在兩人交手一番,很快便各自收手。
女子劍仙胸中劍氣翻滾,可見這短暫交手,她并未占得上風。
梁拾遺狐疑的看著葉笙歌,不過后者全然不理會他。
她只是轉頭,掌心金光溢出,將李扶搖一劍造就的那囚籠,收入掌心。
而后她便朝著遠處走去,并未停留。
顧泯看了葉笙歌的背影一眼,趕緊開口道:“前輩,里面發生的事情,還請來柢山詳談,晚輩如今,還有事情。”
梁拾遺其實正準備問問葉笙歌的來頭,但聽著顧泯這么說,他也只好點頭,寬慰道:“你沒事也就行了,改日我上柢山聽聽就是了。”
顧泯點頭,然后又招呼了一句蘇宿。
后者屁顛屁顛的跑過來,笑嘻嘻問道:“你小子倒是艷福不淺,以前每次見你,你都帶著個很漂亮的姑娘,現在不一樣了,你是直接去找了?”
顧泯沒好氣的說道:“沒時間跟你扯,就這樣,回頭再說。”
說完這些,他再朝著女子劍仙行禮,便趕緊去追葉笙歌了。
這可是他找的大腿!
……
……
數里之外,顧泯趕上葉笙歌。
兩人并肩而行。
顧泯看了一眼葉笙歌,心想該怎么開口,可葉笙歌早已經看透他的心思,主動開口說道:“你是想知道,為何我和那女子并未決出勝負?”
顧泯點點頭,他當然想知道,而且是太想知道了。
在那里面,感覺葉笙歌深不可測,至少比金闕要高出好些境界,可為什么到了這會兒,就感覺平分秋色了。
“天地。”
葉笙歌簡單的兩個字,便說透了本質。
“這里姑且說是一方天地,但也有規則,太過強大,會讓這里的規則破碎,從而影響整個世間。”
原來,她是壓著境界了。
她一離開那個囚籠,境界便壓到了金闕巔峰,這正好是這片天地能夠容納的境界。
“那個女子在你們這里,有多強?”
葉笙歌淡淡問道。
顧泯想了想,仔細去算了比女子劍仙更強的人物,最后發現也并沒有幾個,然后很認真的說道:“十人之列。”
“如此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