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救出陸寒煙,兩人相處三月,再也難分。
這事情被陸風知道了以后,陸風要白玉寒加入魔教,方可把女兒許配給他,白玉寒不會答應,陸寒煙也不答應,因此陸寒煙逃出魔教,去玉藻宗找他。
可玉藻宗不會容忍自家宗主娶一個魔教圣女為妻,正道也不會允許白玉寒娶一個魔教圣女,所以在這個時候,白玉寒就要做出抉擇。
要江湖還是要美人。
若是換做旁人,倒是真的不好抉擇,但是白玉寒覺得不難。
所以很快很快他便做出了決定,辭去宗主之位,決定退隱江湖。
“我十六歲入江湖,如今正好十年,放眼過去十年,我可以說是問心無愧,劍下無冤魂,如今江湖沒了我的容身之處,也好,就此相別,一別兩寬便是。”
說著話,白玉寒一招手,身側一直放著的那柄古劍瞬間劍鳴,發出顫鳴之聲。
長劍被雄渾內力驅使,朝著汴京外的河中飛去。
段橋很快便已經看不到那柄劍的蹤跡,只能感受殘留劍氣。
站起身來,白玉寒微笑道:“走了。”
身形一動,再不見他。
想來整個江湖也是。
“果真瀟灑!”有酒客拍案贊道。
“這故事好,小二,再來一壇女兒紅!”有酒客大聲開口,好似是聽了這半個故事,也帶著些江湖豪氣。
顧泯卻是微笑著,說書先生前后兩段故事,其實頗有水平,前面一段是勾起這些酒客的興趣,后面一段故事給了答案,順便著重說了說酒的事情。
這是技巧的,是在不影響酒客感受的同時,盡可能多賣些酒。
白粥忽然有些生氣的說道:“他故事里的那些詩詞,用得很亂。”
顧泯搖頭,“北海之主,用兩句詩詞贊美不過分。”
是的,聽到這里,顧泯也明白了,這個說書先生故事里的白玉寒,自然就是那位北海之主白玉寒。
畢竟玉藻宗三個字,普通百姓不太清楚,但顧泯這樣的修行者,怎么能夠不知道?
只是將他放在了江湖里,變成了個為情退出江湖的多情劍客。
“故事很有趣,就是不知道老先生有沒有后面的半段故事。”
顧泯很滿意,于是也要了一壇子女兒紅。
抱著酒壇子,所有人都等著后面的故事。
看著有好些人都花錢買酒了,老先生這一捻胡須,開始繼續說起來后面的故事。
白玉寒退出江湖四年之后,江湖上又橫空殺出一個年輕人,他的名字叫做常鴻,劍法犀利至極,很多人看著他,便都想起了當初的白玉寒。
所以在常鴻一點點走到江湖高處的時候,人們說得最多的便是,要是白玉寒還在,那該多好。
江湖很難有離去的人,還一直被人記住。
但白玉寒卻是個例外。
但對常鴻來說,很是殘酷。
于是在六月十二,常鴻如法炮制,在武當太玄觀挑戰沖虛道長。
這一戰,多么像是當年的白玉寒。
但是結果卻是完全不同,常鴻劍法很高,也或許是沖虛道長太老,一戰鏖戰數百回合,沖虛道長敗在了常鴻的劍下。
于是他順理成章成為了江湖新一代的劍道第一,也是天下第一。
玉藻宗邀其入主,常鴻欣然接受,成為了玉藻宗的新任宗主。
似乎就是重走白玉寒當日的路。
天下眾說紛紜,不少人對常鴻都生出了膜拜之情,但還是會有很多人會說一聲,要是白玉寒還在就好了。
常鴻對此充耳不聞,此時江湖已亂,正道和邪道之間的矛盾早已經到了無可調和的地步,大戰已然開始。
沖虛道長已經老了,現在的正道領袖,只能是常鴻。
于是在泰山,常鴻成為武林盟主,然后開啟了大戰。
常鴻的劍足夠鋒利,但領導力似乎不夠,并非是老辣的陸風對手,因此節節敗退,眼看著正道聯盟便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
于是常鴻便想了個法子。
這個法子要想要施行下去,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找到白玉寒。
顧泯說道:“我知道后面的故事了,有些老套。”
白粥點點頭,“我也知道了。”
這個故事說了大概一大半,顧泯和白粥便都知道了,故事的結局無非就是白玉寒被逼著提劍,去大戰那位所謂的魔教教主。
白粥忽然說道:“我覺得可能有不同結局,他早已經放下了劍,這些年的劍道難道停滯不前?既然如此,又有誰能夠比他更強?”
顧泯說道:“雙拳難敵四手,當他從玉藻宗的宗主的位子上退下來之后,即便擁有了自己想要的,也會失去很多東西,而那些失去的,便是他要付出的代價。”
白粥沉默,她倒是沒有想這么多。
顧泯說道:“故事雖然老套,但很真實,這是每一天都發生在我們身邊的故事。”
白粥不反駁,只是不想再聽下去,于是她說道:“走吧。”
顧泯點頭,也不去管這個故事的最終結果是什么了。
兩人走出客棧,朝著小鎮外走去,但白粥不知道怎么的,又來了興趣,她問道:“這個故事里,最可憐的人,應該是常鴻吧?”
顧泯想了想,點頭道:“的確,白玉寒雖然最后可能要被人打擾,但最開始的選擇,是他自己做出的,他能做了一次選擇,便說明他總算是過了一段相對順心的生活,反倒是常鴻,不管生死,只怕一輩子都活在某人的陰影里。”
走在白玉寒的路上,自然也是活在他的陰影里,這事情很難,很難很難。
顧泯說道:“不過這種事情也很多。”
很難相信,這兩個很年輕的修行者,竟然對一個說書先生的故事如此感興趣,并且還能探討出很多東西出來。
這或許就是兩個人能成為朋友,并且同行這么多時日還沒有讓對方生厭的原因。
……
……
小鎮上,客棧里有一前一后走出兩個人,正是藍臨真人和梁拾遺。
梁拾遺仰頭看了看天空,然后皺眉道:“白玉塵要是知道自己被改成這么一個人,怕是北邊的風雪還要大一些。”
他們兩個人其實剛才就在客棧里,混在人群當中,只是不想讓顧泯和白粥知道,兩人自然便不知道。
至于為何他們要來這里,大概依著梁拾遺的話來說,這么個小子,當初看著他的時候就覺得他長得好看,如今再看的時候,才發現他除去好看之外,還真是個好苗子,多看幾眼,興許能傳他一劍半劍的。
藍臨真人知道,這其實不是說梁拾遺想要傳劍,只是他有些慌而已。
慌的根本,其實是對未來的不確定性。
要去挑戰女子劍仙,那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動輒便有可能身死。
梁拾遺說不擔心是假的,畢竟這可是百年之間的第一大戰,所以他才會有傳劍的事情。
至于為何選中顧泯,道理很簡單。
一個是因為顧泯現在在他看來,天賦最強,最有可能學會他的劍,二個是他本就欠他師姐一份人情。
至于最后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那就是顧泯長得真的好看。
這么個好看的徒弟,當然不錯。
藍臨真人無情打斷道:“你選他,是因為他沒有什么好的老師,所以肯定會對你感恩涕零,不是因為好看!”
梁拾遺扭過頭來,看著藍臨,嘖嘖道:“藍臨,你就是怕我的徒弟超過你的徒弟,不過不用擔心,這已經是肯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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