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嬤嬤點頭應下。
可想而知,章貴人到了慈寧宮也是鎩羽而歸,在慈寧宮門口便被章嬤嬤攔下,連太后的面都沒見著。
回到內殿后,蘇瑾云提筆在圣旨上將庶四品嬪幾字改為從五品良儀,而后命張遠送去了御書房。
午時稍過,汀荷帶著宮人將膳食擺好,蘇瑾云坐到紫檀漆面的膳桌前。按制,皇后的午膳,有十道涼菜,十五道熱菜,五道湯品,五道甜點,十道主食,只是蘇瑾云鮮少吃御膳房的飯菜,故而汀荷也并未按照規制準備那么多,只準備了三道熱菜,兩道湯品,三道甜點,兩道主食。可盡管如此,還是擺了滿滿一桌子。
汀荷、以柳一左一右站在蘇瑾云側后方,兩人都十分有眼力勁,只要蘇瑾云朝哪道菜掃上一眼,立即用銀筷夾起,擱到蘇瑾云面前的鏤鳳金蝶里。
用過午膳,在小宮女收拾好膳桌退下后,蘇瑾云和往常一般,帶著汀蘭等四人回了內殿。這是蘇瑾云的習慣,用過午膳,總要和四人說說話才會去午睡。
在榻上靠坐著,蘇瑾云漫不經心問道:“汀荷,本宮吃張太醫的藥也有段時日了,還是遲遲沒有懷上孩子,今日佟太醫說梔子花雖然沒有避孕作用,本宮身體不易受孕,要本宮不要再用梔子花的熏香了,你替本宮看看,能不能做些其他的熏香出來。”
汀蘭眼神一閃,看向汀荷,只見汀荷先是一愣,隨后答道:“是,奴婢今日看御花園中梨花開的甚好,不若奴婢用梨花給娘娘做些熏香吧!”
蘇瑾云道:“本宮自是相信你的,你自己看著辦吧!”似又想起了什么,道:“本宮入宮一年了,你們也一直跟在本宮身邊,可要出宮去看看你們的家人?”
汀蘭笑道:“娘娘待奴婢們好,奴婢們是知道的,只是這不合規矩。不到每年宮人與家人相見的日子,娘娘若是讓奴婢們出去了,被別的人知道了,可就麻煩了。”
“這有何難,汀荷掌著小廚房,總會有要她親自出去采買的時候,趁著出去的時間回家看看就是了,再帶上你們一起,只要在規定時間內回來就是了!”
汀芷道:“娘娘這主意好,只是奴婢家人都不在了,奴婢就不出去了。”
“奴婢本也沒什么事,不過娘娘這般一說,奴婢倒是想去宮外看看了,那梅蘭兒不知是否出了新戲,娘娘在府中時很愛聽她的戲呢!”汀蘭看向蘇瑾云,眼睛一眨,蘇瑾云見了心領神會。
“你這般一說,本宮倒是有些想念梅蘭兒唱的戲了。這樣吧,汀荷,你明日出宮的時候叫上汀蘭一起,你負責采辦,汀蘭去撫國公府替本宮傳個口信,請國公夫人有空了進宮一趟,再替本宮看看梅蘭兒。”
兩人自是應下。
說了一陣子話,蘇瑾云感覺有些困了,四人都十分有眼色,上前伺候蘇瑾云睡了。
這晚,蕭天佑翻了秦才人的牌子。
蘇瑾云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里一直回想著入宮以來的點滴,原本以為身邊的人都是真心對自己的,哪成想自己一直信任的人竟騙了自己。
如此悲觀的想著,蘇瑾云又一聲冷嘲,至少她只是不想自己懷孕,沒有下別的毒藥傷害自己呢!
守在隔間的汀蘭,聽到蘇瑾云的動靜,快步走了過來,輕聲問道:“娘娘怎么了?可是睡不著?”
蘇瑾云看向現在床邊的汀蘭,輕聲道:“本宮自認對她不薄,她為何要如此做?她自己會醫術,怎么會不知道這些,熏香是她親手做的,繡球花也是她帶進鳳儀宮給本宮看的,她根本就是一開始便在設計本宮。”
汀蘭心中也不好受,勸慰道:“不過是一個背主的奴才,娘娘何必為了她睡不著。等明日奴婢出宮查探一番,再結合國公府的訊息,一定能讓她現出原形。”等了一會兒,汀蘭又慶幸道:“好在以柳也是懂醫的,吃食上她動不了手腳。”
蘇瑾云嘆道:“夜深了,你去睡吧,本宮也休息了。”
“是!”汀蘭還是有些不放心,但見蘇瑾云如此說了,便只得退下。
心中裝著事,一整晚蘇瑾云都睡不好,最直接的后果便是第二日一早,蘇瑾云真的病了。
一睜眼,便感覺頭腦昏昏沉沉,眼皮沉重,渾身滾燙。蘇瑾云意識到自己病了,叫道:“汀蘭,去傳太醫!”
汀蘭汀雨聽到傳喚,連忙進來,一見蘇瑾云憔悴無力的樣子便嚇著了,汀蘭伸手摸了摸蘇瑾云的額頭,滾燙的熱度焦灼著手心,忙道:“娘娘身體好燙,一定是發燒了,汀雨,趕快去請佟太醫!”
汀雨也急了,一邊應著一邊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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