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生病,蘇瑾云也下令免了眾人的請安,等病好之后再說。
待佟太醫離去后,汀蘭上前一步道:“娘娘,您如今病了免了妃嬪的請安,那秦才人那邊可怎么辦?她現在已經在殿外候著了。”
蘇瑾云想起昨日正是秦才人侍寢,按理她今日是該來請安叩頭的。
汀蘭自幼跟在蘇瑾云身邊,見蘇瑾云神色有些松動,立即建議道:“秦才人的禮娘娘還是要受的,娘娘既然病了就不用起身了,不若請了秦才人進來,躺在床上受了她的禮就是了。”
蘇瑾云點點頭:“依你所,去請秦才人進來吧!”又想起昨日之事,蘇瑾云又道:“汀荷可是要出宮了,你也一起去,這里有汀雨伺候著就是了!”
汀蘭點點頭,但也并未立即去傳秦才人,而是撩開帳子,扶著蘇瑾云在在床頭上靠坐著,而后叫來汀雨伺候蘇瑾云梳洗之后,才走到外面去吩咐以棠傳秦才人進來,而后才向蘇瑾云告辭去小廚房尋汀荷出宮去。
而此時距離蘇瑾云醒來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秦才人進來時面色如常,沒有絲毫異樣,而叩首請安時,恭敬更勝往常。
蘇瑾云點點頭,對秦才人的態度十分滿意,再掃到秦才人發髻間的鳳紋金簪,笑道:“平身吧!汀雨,賜座!”
汀雨端來繡墩,放在蘇瑾云床前三步遠的地方,秦才人斜著身子坐了。
蘇瑾云抬眼看她,只見她今日乃是精心打扮過的,細長的柳眉斜飛入鬢,一雙美眸瀲滟流光,櫻桃小嘴輕點唇脂,絕美的容顏帶著幾分侍寢后的嬌羞嫵媚。一席水綠色交襟長裙,用腰帶一束,將身若蒲柳的身姿體現的淋漓盡致。
秦才人微微探身,問道:“娘娘可好些了?”
蘇瑾云見她滿臉關切,實在不似作假,心中一愣,又想起上元節當晚秦才人猜出了自己的燈謎,心中暗暗點頭,但愿秦才人是個與眾不同的。“本宮已經好多了,只是本宮的病還是尚未大好,就不留才人了,你跪安吧!”
秦才人起身卻是不離開,仍舊在床前站著,道:“娘娘身子不適,就讓婢妾侍奉娘娘左右吧。”
她這意思是要為自己近身侍疾?蘇瑾云心中一怔,只是她若真的一天到晚在這里,自己還真的是不自在,遂道:“秦才人一番美意,本宮心領了。只是才人還需伺候皇上,怎能在本宮這里耽誤時間?你只管安心伺候皇上,本宮的病就能大好了。”
秦才人見蘇瑾云拒絕,也不再堅持,跪安后便退出去了。
秦才人一走,汀雨便上前道:“娘娘,您說秦才人她這是什么意思?”
蘇瑾云搖搖頭:“本宮也是不知,只是希望她和她們是不一樣的。”
坐了這么長時間,一陣困意席上心頭。蘇瑾云重新躺下:“你們退下吧,本宮乏了。對了,汀雨,去請邱良人前來侍疾。”
一覺醒來,邱良人正在床前候著。
“既然考慮清楚了,那你知道該如何做了?”蘇瑾云接過邱良人遞上的茶喝了一口,又將茶杯遞給她,靠著床頭坐了。也正是因為早上秦才人說的話,蘇瑾云才想到要邱良人前來侍疾。
邱良人放在茶杯,在床前的小凳上坐了,沉吟一會兒道:“娘娘入宮為后,婢妾沒有了為之努力的目標,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后反而想開了,我為何一定要入宮呢?為了當皇后,我那么努力都沒做到,為什么還要為了入宮繼續消磨我的時間?所以,我逃了!”
“我逃離了撫國公府,認識了他,我這才知道,原來我的人生可以過的這么精彩。可是好景不長,祖母派人找到了我,還將他帶走了。娘娘您知道嗎,祖母還是沒有放棄讓我入宮的打算,她竟然用他來脅迫我!她要我入宮為妃,不然就要殺了他!”
邱良人說著這些,淚流滿面。
蘇瑾云聞,心中一怔,她入宮前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所以你不愿意侍寢,便是因為他?”
邱良人擦了擦眼淚,點頭道:“是的,所以婢妾請娘娘成全,婢妾心中只有他……”
蘇瑾云厲聲打斷道:“邱良人可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你已經入了宮,便是皇上的人了,以往種種譬如昨日,怎么還惦記著那些事情?”
邱良人面色一白,喃喃道:“婢妾知道的,可是婢妾沒辦法,婢妾放不下啊!”抬起頭看向蘇瑾云,求道:“娘娘昨日已經答應婢妾了,娘娘您就幫人幫到底吧!”
蘇瑾云聞斥責道:“本宮說了,過去的事往后不必再提。既是放不下,就牢牢埋在心底,任何人面前都不能露出端倪,否則,就算你現在和他沒有任何瓜葛,這后宮之中,很多人都能將你以淫穢宮廷之罪處置!”
邱良人趕緊點頭:“謝娘娘諒解!婢妾不求娘娘能提拔婢妾,只愿有朝一日,娘娘能放婢妾出宮,就算不能和他再續前緣,也愿為他忠貞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