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但凡是個有自尊心的人都不可能一下子將心里這個坎兒給輕易過去。
“林晦?”
萬里見對方一直不說話,不免有些擔心的開口小心翼翼地喚道。
“你別把這次比試結果放心上,輸了咱們再努力,爭取下一次贏回來就成。而且虛云的確挺厲害的,我和他對上肯定也夠嗆……”
聽著萬里巴拉巴拉一陣安撫自己,因為打開了話匣子,而后越說越停不下來。
林晦嘆了口氣。
“我沒把輸贏放在心上。”
“只不過是我自己技不如人,還不甘心罷了。”
少年說的這般風輕云淡,可萬里還是聽出了一點兒意難平的意思。
他坐在林晦床邊,張了張嘴還想要說點安撫的話語,到了最后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萬里重重地嘆了口氣,因為不知道該說什么。
于是第三次伸手過去,將林晦本身就蓋的嚴嚴實實的被子又一次多此一舉的掖了掖。
“……”
林晦眼神微妙地掃了萬里一眼,最后余光落在了他還帶了點兒傷痕的右手掌心上。
那處傷口已經愈合了好些,只有一道痕跡。
看上去沒有最開始時候那樣的血肉模糊。
林晦因為受了傷,之后便被明疏給帶到了主峰。
所以并沒有看到之前萬里和顧驚語交手的場面,他垂眸瞧了好一會兒,疑惑地問道。
“你剛才是和誰對上的?怎么力道如此之大,竟然險些傷到靈脈。”
靈脈是修者用來凝聚靈力的,因為靈脈極其重要,一旦損傷便很難愈合。
輕者修養半月,重者直接成為廢人,再無仙緣。
因此通常修者都會用大部分的靈力來保護自己的靈脈,讓它很難被敵人損傷到。
這也是為什么林晦瞧見了萬里手中的傷會這般驚詫的原因。
畢竟能夠險些傷到靈脈,那力道便不容小覷。
“對了,我忘了你當時不在場。”
少年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上的那道痕跡。
“我剛才和顧驚語對上了,就是先寒山的那個劍修。他的力氣是真的大,拿著重劍“哐哐哐”的都把我的劍給打掉了……”
他簡單地說了下之前和顧驚語對上時候的情況,略過了自己使用血靈的地方。
林晦聽了個大概。
“原來如此。”
“我之前聽桃源前輩說過,先寒山主還未仙逝的時候便以重劍聞名。如今這重劍落在了顧驚語的身上,也算是一種傳承。”
說到這里,少年眨了眨眼睛,想起了什么。
“對了,那最后你們誰輸誰贏?”
提及這個,萬里莫名的有點兒難以啟齒。
倒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或者使了什么不好的手段。
只是他自己再清楚不過,自己之所以能險勝不過是因為自己體質特殊。
雖這也是他自身的力量,但總覺得有點兒取巧的意思在里面。
“算,算我險勝吧。”
聽到萬里這么回答后,林晦半晌都沒有開口回應對方。
他就這么在床上平躺著,黑色的眼眸清透,沒有將目光落在萬里身上。
“……怎,怎么了?林晦?”
萬里見他久久不說話,心下慌了些。
他伸出手在林晦的眼前揮了揮。
對方睫毛顫了顫,好不容易有了點兒反應。
在萬里瞧見他有反應后,他剛想要說話的時候。
林晦往里扭頭過去,不再看他。
“……我下一次也會贏回來的。”
少年的聲音悶悶的,里面有賭氣和不服輸的成分。
平日里沉穩的林晦,在這個時候少有的帶了點兒孩子氣。也多了點兒煙火氣,沒那么清冷不好接觸了。
“……”
剛才是誰說不在乎輸贏來著???
……
縉云仙山除了幾位長老和宗主他們所居住的地方之外,還有十三座峰,足夠安置這一次來參加摘英會的眾人。
余燼云回主峰的時候天已經黑下去了,天上依稀有幾顆星星在閃爍著,和這月光一同,將四周染上了一層霜色。
男人沒有率先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先敲開了萬里的房門。
“師父?”
萬里有些驚訝對方這么晚了還過來這里,他睜大了眼睛緩了一會兒,這才側身讓開。
“你請進,我這就給你煮茶去。”
余燼云走進去隨意坐下,他視線一直落在萬里身上,在對方拿著茶壺準備出去的時候喚住了他。
“不用了,為師只是順道過來看看。”
男人這么說道,眼眸微抬。
“你的傷好的怎么樣了?能正常握劍了嗎?”
“已經能握劍了,就是傷口還沒完全愈合,握久了有點兒疼,不過還能忍受。”
萬里邊說邊將折戟拿在手中掂量了下重量,試著用力握緊,再緩緩松開了些許。
如果是這種程度的話并不成問題。
余燼云并沒有只聽萬里的一面之詞,他指尖微動,在萬里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便將其用靈力拽了過來。
少年剛站穩,右手不自覺地抬起,掌心朝上,沒有絲毫遮掩。
白衣男人垂眸看了一眼少年掌心的紅痕,其他的地方都已經愈合,只中間那一道還清晰可見。
他眼眸閃了閃,骨節分明的手慢慢抬起,覆在了萬里的掌心。
余燼云的指尖微涼,剛一落下便讓萬里覺得酥酥麻麻的,莫名不適應。
但他知道男人是在給自己檢查傷勢,于是微抿著唇,只指尖動了下,沒有其他動作。
“還差一毫米。”
他說的時候聲音很平靜,可萬里卻覺得脊背發冷。
因為余燼云說的差一毫米,指的是差一毫米傷到靈脈。
男人涼涼地抬眸看著他。
“要不是顧驚語估算著你的承受限度,恐怕他早在之前就砍到你的靈脈了。”
“血靈本身就是你獨有的力量,因此我承認這一次你的確是依靠你自己的力量贏的。”
他肯定了萬里的能力,語氣卻極為嚴肅。
萬里能夠感覺得到,他更多的是生氣,盡管面無表情,但那氣壓低迷的幾乎肉眼可見。
“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運氣好,有一個還算仁慈的對手身上。”
“如若換做一個不知輕重,沒有道德可的人的話。別說是贏了,你可能連再一次握劍的機會都沒有了。”
萬里被訓斥的臉色蒼白,他知道余燼云說的都是事實。
可真是因為對方毫不留情的將這些血淋淋事實給生生剖開給他看,他才會覺得這般難堪。
少年低垂著眉眼,手不自覺地握緊,倒不是憤怒。
只是無力罷了,畢竟他沒有絲毫可以反駁余燼云的余地。
余燼云見萬里低著頭不說話,乖乖地任由他訓斥。
也瞥見了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的骨節,他臉色微緩,知道自己說得重了點便沒再繼續了。
男人坐著,因為說了一通之后口有些干渴。
他下意識地伸手拿起茶壺想要倒點茶水潤潤嗓子。
然而一伸手,一拎。
茶壺里頭一滴水都沒有。
“茶水呢?”
“見了為師進來連茶水都舍不得讓我吃一口嗎?”
“不,不是!這不是師父你剛剛進門時候自己說不用煮茶的嗎?”
萬里聽后一臉懵逼,一下子抬起頭來,從剛才被訓斥的悲傷之中回過神來。
“……”
余燼云也想了起來,好像自己剛才的確是這么說了。
他頓了一會兒,抬起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假意咳嗽了一聲。
“……現在用了不可以嗎?”
“……”
萬里沉默了好一會兒,在余燼云有些羞惱的瞪了過來的時候這才回過神來。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腦子里不自覺地想起了白日時候的林晦,對方也是這般莫名其妙前后矛盾。
他在心里重重的嘆了口氣,而后拎著水壺往屋子后面的那股靈泉那兒取水煮茶去。
余燼云余光從一開始就沒有從少年身上移開。
他瞧著萬里鼓了顧腮幫,有氣沒處撒的樣子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清淺的弧度。
男人眼眸溫和,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里面有一點兒淺淡笑意。
細微的,如湖面風拂過時候帶起的層層漣漪。
作者有話要說:萬里:……我太難了。
對了,這里友情推薦一下基友恭十一的治愈系甜文:《拯救白月光的替身之后》
文案:
姜銘意知道好友有個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卻不知道在求而不得后,好友還找了個替身養在家里。
他更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從好友家里,把替身給救出來。
姜銘意攻,許知年受。
是一篇披著狗血皮的治愈系小甜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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