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上馬車,忽然簾子一動,有人竄進了馬車。
“謝大人,宋道長,你們這是要去哪兒?能否捎上我?”
謝征跟宋春雪四目相對,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
好好的二人獨處,如今來了個明晃晃的第三者。
韓墨跟其他人不同,非常粘人。
就在他們倆思索著如何回絕之時,簾子再次動了動。
下一刻,韓道長出現在他們對面的空位上,坐在韓墨的對面。
“你要去哪?”韓清風聲音冷淡,有種不自知的醋味,“你覺得我不像你曾經期望的父親,你可以直說,胡須我可以變,滄桑感我也有,少吃幾十顆駐顏丸就成,但你為什么就要追著我徒弟?”
韓墨脊背挺直,腦袋低垂,兩只手指雖然摳著袖子,卻絲毫沒有悔改的打算。
他分明是要堅持到底,把別人的話當耳旁風。
“說話。”韓道長雙臂交疊在前,眼睛微微瞇起,極具壓迫感的看向自家兒子,“別以為不開口我就拿你沒轍了,你在這里妨礙人家如膠似漆了,沒發現嗎?”
“發現了,但這是白天,晚上我會自己離開的。”韓墨轉頭看向謝征跟宋春雪,語氣空前認真,“你們平日里私下該怎么相處就怎么相處,我是個妖,不是古板沒見過世面的人類,不會大驚小怪,也不會說出去,只要你們不在我面前行周……”
韓道長閉上眼睛堵住他的嘴,“話別說得那么透徹,點到為止即可,你的姨母沒說過嗎?”
韓墨生氣,“我姨母說過,是我沒聽進去,還請你不要指責他們。”
“我沒有。”韓道長無奈至極,“我只是很平靜的問,萬一她們只教你功法修行,沒有教你人情世故,我以后可以教你。”
“不必,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您還是去教你徒弟吧。”韓墨賭氣似的將臉轉到一旁。
謝征跟宋春雪默默坐在原地,如坐針氈。
合著,他們父子倆鬧別扭,拿他倆當借口使?
宋春雪懷疑,韓道長就是見不得她將謝征拐走,也見不得別人談情說愛。
不然,怎么他們都這么不自覺,每次他們倆好不容易單獨相處,這群人總會出來搗亂。
見他們父子倆在馬車內賭氣,原本就不寬敞的馬車顯得十分擁擠。
宋春雪抬手掩唇,輕咳了一聲,“韓道長,要不你們倆換個地方,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吃頓飯,喝一壺酒。父子之間嘛,血脈相連,區區小事怎么可能阻礙你們的感情。”
韓道長靠在馬車上,“你們要去哪?”
謝征溫聲回答,“師父,要去梨園,那邊的梨花要開了,我們想去看看。”
“那就順路去看看,順我們一程,到地方了我們父子倆忙我們的,不會打擾你們談情說愛。”
韓道長雙手抱在胸前,絲毫沒有將他們倆的心思放在眼里。
韓墨也不說話,轉頭看向車窗外。
“是。”說話之人是自己的師父,謝征恭敬的應了聲。
這兩年,若是沒有師父的照拂跟教導,他可能要吃更多苦頭。
不過他心里還是有那么點無奈,韓墨說他比韓道長更像父親,唯有他自己知道,韓墨指的是他身上那股歷盡滄桑的疲憊感,這些是師父沒有的。
師父不緊張的年輕,沉穩純粹的心,不會讓人懷疑他的年紀。
或許在遇到具體事宜,他才會露出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沉穩跟老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