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彌漫中,兩道黑影相擁在一起,背脊像是靠在一堵冰墻上,引起一陣陣毛骨悚然……
孟曉悠害怕極了,她甚至不敢回頭去看,不用想都知道身后是喪尸頂裴斯年的臉興風作浪。
一想到被喪尸抱著,蘑菇炸了傘傘,攥緊鐵鍬的鍬柄,勢必要給喪尸一個回手掏。
掏一下,手腕被緊緊扣住,沒懟動。
再懟一下,這喪尸的骨頭還挺硬,力氣也很大,蘑菇撲騰半天,愣是沒撼動他半分,最終鐵鍬掉在地上,她累得氣喘吁吁,蔫頭巴腦垂下頭,呆毛都萎了。
“要殺要剮給個痛快!”
嚶,太折磨人了。
背后回應她的是一片沉默,連心聲都沒有了。
孟曉悠縮了縮脖子,總以為對方在考慮找下口咬蘑菇的機會。
意料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只有一道冰冷的話,穩定地響在身后。
“你,應該給我個痛快!”
一個人類,在喪尸眼皮子底下又蹦又跳,香噴噴的,和給餓了幾天的狗一個肉包子,在狗鼻子上蹭了蹭,偏偏狗被戴了口套有什么區別?
看得見,聞得見,還吃不到。
喪尸先生面無表情把背對著他的肉包子轉了個方向,視線落在她驚慌失措的臉蛋上微微停頓,薄唇遲疑地輕啟:“不是要——把我打死再埋了嗎?怎么你還委屈上了?”
裴斯年剛解決完其他事情趕過來,就被小笨瓜劈頭蓋臉一頓打。
她還先委屈上了。
他屈指,在蘑菇紅彤彤的眼尾處拭去一枚紫色小泡泡,泡泡在接觸到肌膚時啵地一聲破掉,也如同打開了蘑菇的淚腺閘門,她啪嗒嗒掉眼淚,用腦袋撞了撞他的胸膛,埋怨地嘀咕一聲:“怎么證明你是裴斯年!”
哐哐哐——
胸膛挺硬。
她撞了兩下,總結——是這個聲音。
再摸兩下,熟悉的沒有心跳,等她靠近發現裴斯年胸前的衣服似乎劃開了一道口子,她想都沒想,在男人心口用柔軟的唇貼了貼。
男人的肌膚冰冷刺骨,沒有喪尸的腐爛氣息,她又聞又貼,反復確認。
裴斯年心臟狂跳,他一蹙眉,將她從懷里撕下來,冰冷的指尖抵住她的眉心,輕輕彈一下。
胸肌解鎖成功、心跳解鎖成功、氣息解鎖成功、彈指解鎖成功,蘑菇捂著腦袋,“是真的裴斯年。”
裴斯年眉宇微微隆起,“還有假的?”
一提到假裴斯年,這可給蘑菇委屈壞了,她吸了吸鼻子,“剛才有一只喪尸變成了你的模樣。”
裴斯年語氣一冷:“然后呢?”
其實,那只喪尸被孟曉悠發現了,也并沒對她怎么樣,但并不妨礙蘑菇告狀:“給我洗洗手,它拉我手了。”
“咔嚓——”
……
孟曉悠收好鐵鍬,享受喪尸先生水異能的待遇,舒服地瞇起眼睛,也不委屈了,而是說:“剛才不是故意打你的,我還以為是喪尸假扮的。”
“咔嚓——”
“嗯。”裴斯年一不發給她洗手。
“我剛才好像打到什么了,你疼不疼啊!”
“不疼,沒打到我。”洗完手,順便用水流將蘑菇的衣服吸了吸,抽干水流,又是一個香噴噴,干干凈凈的小蘑菇,男人伸手捋了捋她頭頂炸開的呆毛,“不怕我也是假的?”
孟曉悠搖頭,“-->>不會,除了你,誰會動不動就敲我腦袋。”
裴斯年面色不改,“僅是這個?”
“除了你,誰會無理取鬧搶我的泡泡,你剛才順手搶走一個,我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