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玉笑道:“燕燕,我聽你媽媽說,你內功大有進展了,來,讓叔叔試試你的功力如何?”
“噢!叔叔,別叫我出丑了吧。”
白魔王說:“丫頭,你就叫叔叔試試,也好請叔叔指點呵!”
黑魔王說:“燕燕,看掌!”說時,一掌倏然向小魔女拍來。黑魔王聽翠女俠說小魔女的“天魔內心法”已達到了第八段的境地,故掌勁用了五成之功力。他這五成功力,已非同小可,掌勢倏來,勁風刮面。小魔女心頭一怔,她想不到黑魔王說來就來,叫人猝不及防,不由自主地抖展了西門劍化解掌力的招式,一招“逐波隨浪”,人在半空中翻滾跟著以指代劍,突出一招,直向黑魔玉背心的要穴刺去。黑魔王不禁心頭一凜,暗想:燕燕從哪里學來的奇招怪式?身形一幌,閃開了小魔女這一招。誰想小魔女第二招已到,幾乎不容他閃避。黑魔王暗吃一驚,急速躍開,問:“燕燕,你這是什么招式?這可不是你的貞女劍和醉劍招式呵!”
小魔女驟然停手。白魔王和翠女俠也奇異了,一齊問:“丫頭,你這是什么招式?”
小魔女想到自己剛才不由的地使出了西門劍招,忙掩飾地說:“我剛才給黑叔叔的掌勢嚇慌了!胡亂出手,沒想到什么招式。爸爸,我出手的會什么招式了?呵?”
白魔王說:“從招式看,似乎是武當劍派的‘玉女投梭。”
翠女俠說:“可是這丫頭出手第三招,又像是越女劍法中的‘飛絮飄風’。”
黑魔王說:“武當的‘玉女投梭’和越女劍的‘飛絮飄風,哪有燕燕用得這般巧妙?這兩種不同的劍法仿佛一氣呵成,出人意外,叫人防不勝防。要不是我閃得快,便叫燕燕刺中了。看來,燕燕的劍術比內功好得多。”
白魔王問:“丫頭,是不是有人指點你的劍術了?”
“爸爸,會有誰指點我呢!”小魔女怕說出西門子來,引起笑面銀狐的注意。
黑魔王說:“燕燕,再來一下。”
“我不來了,叔叔的掌力好怕人。”
翠女俠笑道:“丫頭,你以后在江湖上行走,見了高手勁敵,也這樣說嗎?”
“媽,這不同哪!”
白魔王說:“丫頭,別害怕,黑叔叔不會傷害你的,再來一下。”白魔王也想看看自己女兒的武功有多大的進展。
小魔女無奈,只好說:“叔叔,你別出手太重了,拍傷了我,我可要怨你一輩子。”
“燕燕,你放心好了,叔叔自有分寸,”
黑魔王見自己剛才五成的掌力,竟叫小魔女化解了,便運用七成掌力,說聲:“燕燕,注意!”便一掌擊來,頓時罡風驟起,掌勢凌厲。小魔女卻以一招“貴妃醉酒”,仰面翻倒,輕巧地避開了這般凌厲的掌力。但罡風刮面,卻也感到火辣辣般疼痛。黑魔王又一股勁力威猛的掌力拍到,誰也想不到小魔女一招“紫燕騰空”,又避開了。小魔女這兩招雖然是西門劍中化解掌力的招式,卻又與醉劍相似,沒有令黑魔王和父母生疑。但黑魔王、白魔王和翠女俠卻驚訝小魔女身形出人意外的輕盈,沒有深厚的內力、輕功,要想如此輕巧閃避,真是談何容易!
黑魔王見兩招出手拍空,而小魔女人在半空,仿佛如仙女御風,便一袖拂去,心想:這一招看你如何應變。他怎么也想不到小魔女竟然能借他一袖之力,順勢在空中翻滾,姿態優美極了,并且竟化解了黑氏獨步武林的“流云飛袖”之功。這一招又是出人意外,連白魔王也暗暗點頭贊許。
小魔女既不敢以西門劍式出手,便用了貞女劍的招式接招。雖然是貞女劍招式,但小魔女內力已今非昔比,勁力頗強。黑魔王哈哈一笑,一招擒拿法,出手一下扣住了小魔女的手腕,另一手輕托小魔女的腰身,放落下地,說:“燕燕,你武功大有進展,能閃避我的三招掌力和一招流云飛袖,這在武林中頗為難得,完全可以在江湖上闖蕩了。就是一流武林高手,也輕易不能勝你。”
其實,小魔女的西門劍術還沒有發揮出兩成功夫,她只不過盡閃避罷了,根本沒有出手反擊。因為西門劍一旦出手,便會綿綿不絕,令對手根本無法還招。
白魔王在旁漸漸看出了一些眉目,心內十分驚訝:顯然這丫頭受了什么高人的指點。練出了這一身奇變應招的武功。這是一種將輕功、內力和劍術揉合在一塊的武功,當今在武林中少見,這位高人會是誰呢?
小魔女一聽黑魔王這樣說,頓時大喜,對母親說:“媽媽,叔叔都說我可以在江湖上闖蕩了,爸爸又回來了,我們一塊去尋找韋媽媽吧。”
白魔王笑道:“丫頭,恐怕你媽媽現在還走不開。”
“為什么?”
翠女俠說:“你爸爸說,陳伯伯病了,司毒幫的事,要我去料理。而且你韋媽媽最近已托人帶了口訊來,說會在年底回來。那么,我們就不用去找她了。”
“韋媽媽現在哪里?”
“早些時還在黔桂山區一帶,現在已往北方去尋找她的兒子。”
“韋媽媽怎么到現在才去尋找他的兒子?”
“丫頭,韋媽媽因司毒幫的事拖住了,也幸而韋媽媽在暗中策劃、調動,使司毒幫各地堂主得以幸存下來,不然的話,還不叫刀京秀通通干掉?”
小魔女一聽,心中暗想:原來韋媽媽在暗中保護了司毒幫,怪不得笑面銀狐、刀京秀會疑心是媽媽派出去的了。
白魔王說:“丫頭,你進去練功吧,我與你媽媽和叔叔還有正經事要談。”
“爸爸,你們有什么正經事要談,我不能聽么?”
“這是教中之事,可不是正經事么?”
小魔女想了一下說:“爸爸,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白魔王問:“你要打聽什么人?”
“爸爸,你從外面回來,有沒有聽說過‘神偷一枝梅這個人的?”
黑魔王在旁有點驚奇:“哦!?燕燕,你也聽到這個怪人了?”
“是姑姑告訴我的,說這個人武功高強,行蹤無定,干了許多傷天害理的壞事。”
“外面是傳說他干了種種壞事,幾乎把他說成是無惡不作的大魔頭。我和你爸爸暗中在黔桂山區一帶追蹤了他兩個多月,不但見不到此人,也看不出他干過什么壞事。相反,干那些傷天害理之事另有其人。這批敗類,都——叫我和你爸爸干掉了。
“那么說,根本沒一枝梅這個人了?”
“根據我和你爸爸追蹤的線索來看,的確有這么一個人。傳聞他曾與行蹤詭秘的甘氏三煞交過手,也曾親手殺了錦衣衛的兩大高手,從此以后,他就沒再露面。”
“哦!?他竟殺了錦衣衛的人么?”
“這兩個錦衣衛的人,一夜之間,竟將慈恩寺一寺僧人全干掉,大概給一枝梅知道了,出于義憤,將這兩大高手一下干掉。”
小魔女心中暗想:這么說,一枝梅卻是一位行俠仗義的人了,此人是誰呢?他為什么用上了自己曾用過的名字?想到這里,小魔女心里一動,暗想:此人莫不是韋媽媽?小魔女越想越疑。因為世上絕沒有那么巧的事,這個人偏偏用了“-枝梅”之名,而且還是個神偷,不是韋媽媽又會是誰?”便問:“叔叔,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他殺錦衣衛那兩大高手,是三個月前的事。燕燕,你打聽這事干什么?”
“沒什么,我不過好奇罷了。”小魔女掩飾地說,心里卻想:三個月前的事,那么說韋媽媽是最近才動身北上的,她以往一直在黔桂湘一帶山區出沒,她為什么呆這么長久才北上尋自己親兒?是司毒幫的事拖住了她?小魔女突然想到了董子寧也是在那一帶山區失蹤的,莫不是韋媽媽為了尋訪這渾人的下落,才耽擱了這么久?既然這樣,我何不到那一帶尋找這渾人的下落?說不定韋媽媽仍在那里哩!目前我劍術練成,借此在江湖上走動,也好完成師父之托,逼那武當派掌門人燒了化功丹,豈不更好?
是夜,小魔女留下一封信給爸爸媽媽,化裝成一個青年公子,將自己心愛的雪豹留了下來。騎上烏雕馬,便悄然離開了碧峽茶山莊,北上去尋找董子寧和韋媽媽了。
第二天上午,翠女俠才知道女兒已離家去尋找韋媽媽,不由吃了一驚,連忙告訴丈夫。白魔王也慌了:“怎么?這丫頭走了?”
“是呵!你看,我們要不要去找她回來?”
白魔王想了一下說:“別說我和你現在不能離開,就是能離開,這丫頭既然決心離家,恐怕我們追上了也勸不了她回來。依我看,讓這丫頭在江湖上闖蕩一下也好。”
“你就不擔心她會有危險?”
白魔王搖搖頭:“以她現在的武功,比起你我初闖江湖時強多了!何況這丫頭為人心細機敏,不會出什么危險的。你既然不放心,我通知各處堂口注意她的行蹤,勸她回來好了。”于是白魔王用飛帖通知各地的五幫各堂主,這樣一來,不但碧云峰人知道小魔女單人匹馬出了山,連一些武林人士也風聞此事。在飛帖派出的第二天,突然有兩只信鴿從覃長老家中飛起,直沖云天,往黔桂山區的方向飛去…
幾天之后,在曲靖府羅平州所屬的邊鎮小市上,出現了一些陌生的人物,他們在鎮上小茶肆中交頭接耳,不時將目光朝遠處山道上望去,不久,這偏僻的小鎮又來了一位三十多歲的黃面算命先生,頭戴方巾,身穿青布長褂,腳踏麻耳草鞋,在鎮口處的一戶人家屋檐下設了個檔口,掛起“徐半仙”招牌。也正在這時,只見遠處山道上一塵沖起,一匹雄駿的黑馬,馱著一位光彩奪人的青年公子,如箭離弦,向小鎮奔來。茶肆中的幾位陌生人,不約而同虎視眈眈地盯上了馬上的青年。
這位風度瀟灑的美公子不是別人,正是小魔女。她風塵仆仆,出昆明,經路南,過羅平,來到了這滇桂黔邊界上的小鎮。當她來到鎮口時,一眼看見了這鎮上的茶肆,走了大半天,也覺得口有些渴了,便下了馬向茶肆走來。
店小二見到這位神仙似的人物到來,不知是哪一位官家的少爺,慌忙迎了出來,堆著笑臉問:“少爺,你想吃些什么?我這里有油條、大餅、糍粑、肉包子…”
小魔女揚了揚眉:“你先給我沏壺上好的茶來吧。”說時,找了一張桌子坐下。
“是,是!”
店小二慌忙給她泡了一壺上好的紅茶,又哈著腰問她要吃些什么。小魔女想了一下:“好吧,你端一碟包子來。”
小魔女一邊飲茶,一邊打量四周。見茶肆里那幾位漢子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心里微微有些惱意,便把目光轉到茶肆外去。她一下子看見對面那個算命先生,正坐在那里打量自己,便連忙低下頭來。算命先生見小魔女也在打量自己,便走了過來,朝小魔女一揖說:“少爺是想算命,還是問卦?”
小魔女心里好笑,看來這個算命先生怪機靈的,竟跑來拉生意了。好,讓我來開開他的玩笑,便問:“你怎知道我要算命?”
“剛才見少爺打量鄙人,想是少爺要占卦算命,故此前來相問。”
“好吧,你既然自稱為半仙,你算算我心里想問些什么?”
算命先生看了小魔女一眼,又一揖說:“鄙人有說不對的地方,請少爺包涵。”
“你說說看。”
“我看少爺行色匆匆,氣色焦燥,恐怕是出來找人的吧?”
小魔女一怔,心里暗暗驚訝:這算命先生怎知道我是出來找人的?難道他真的是個神仙么?便一笑說:“好吧,你既然說我出來找人,你看,我要找的什么人?能不能找到?”
“既然少爺動問,鄙人只好依相理直。少爺目光不定,似含隱憂。少爺這次出來,恐怕要尋找的人,是少爺最親近的人了!”
小魔女又是暗暗驚訝:這算命先生算得可真準哪!轉而一想,不禁又笑了:這人目光敏銳,定然能從面色看出人的隱憂。既然是出來找人,當然是親人了!不然怎么會風風火火地跑出來呢?不管怎么樣,這位算命先生在察觀色方面是有些本事,不是騙人錢財的江湖騙子。不禁問道:“先生,你看我能不能找到她?”
“這一點,鄙人不敢憑空武斷,最好請少爺寫個字來,鄙人便可測出少爺能不能找到。”
小魔女心里想:這一下就要看你的真本事了。于是隨手寫了一個“燕”字。
算命先生想了一下,說:“這個‘燕’字嘛,燕是燕子的燕。燕子南來北往。我想少爺從南而來,準是北上尋人的。燕子屬陰,渾身玄色,少爺要尋找的親人,恐怕是一位身穿黑衣黑裙,或者是面目黝黑的婦人。
小魔女聽了更是驚奇不已:這不是我韋媽媽的寫真嗎?
算命先生繼續說:“‘燕’字中間是個口字,而這口字,又在北字中間,那么說,少爺所要尋找的親人,只有到北方去才能找到。不過。‘燕’字下面是個火字,火是不祥之兆,少爺此去尋找親人,恐怕途中有驚恐和危險,望少爺千萬小心才是。”
小魔女這時不得不信服了,暗想:此人本事既然高強,我何不再問問那渾人的下落?這時,她再不敢開玩笑了,真誠地向算命先生說:“先生,請坐下來,先飲杯茶,吃點東西,我還想問一個人,望先生指點。”
“不敢。少爺想問,請說好了。”
這算命先生也不客氣,在小魔女對面坐下來。小魔女叫店小二添上杯筷,親手為算命先生倒了一杯茶,雙手捧上,然后說:“我想再問一個人,請先生給我算算,看能不能找到。”
“少爺既然相信鄙人,請少爺再寫一個字來。”
小魔女略一思索,便寫了一個“寧”字。
算命先生一怔,看了小魔女一眼,慢慢道:“鄙人斗膽問一下,少爺要找的人,是不是自已的心上人?他失散有多年了吧?”
小魔女十分驚訝:“先生怎知道我尋我的是心上人?”
“這‘寧字中間有個心字,鄙人故此推算而已。”
“先生真不愧‘半仙’!請問,我能不能找到他?”
算命先生掃了茶肆里面那幾位漢子一眼,見那幾個漢子都凝神注視小魔女和自己的一舉一動,略想了一下說:“少爺不必去尋找此人了吧。”
小魔女一怔,忙問:“為什么?”
“此人恐怕已不在人間了。”
小魔女一驚:“你怎知道他不在人間了?”
“你看這寧字是空蓋頭下面藏著‘心”‘皿丁三個字,‘丁’是孤苦伶仃之意、‘皿’是器皿的皿,心放在器皿上,是不祥之兆,所以…”
小魔女本來就擔心董子寧,現在一聽到算命先生說他死了,心里一急,“唰”地一下站起,怒視算命先生:“你怎敢胡說八道咒他死了?”
算命先生一時手足失措:“鄙,鄙人怎么是胡說八道了?”
“你不胡說八道?你憑一個字便說人死了?他要是不死,我就將你的舌頭割下來,看你以后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小魔女忘記了剛才還贊這算命先生是半個神仙哩!現在一下翻了臉,可見世人喜歡聽喜,不喜歡聽憂,小魔女也不能例外。
茶肆里面有人突然冷笑一下:“占卦測字嘛,信不信由你,怎能亂割人舌頭的!”
小魔女已經惱怒這伙人的無禮,現在聽到他們這么一說,更如火上添油,她怒視那人一眼,正想發作,一下又想到自己的確不近情理。占卦測字信不信由你,怎么能遷怒于算命先生?便忍了這口氣,丟下茶金,轉身走出茶肆。正欲上馬。突然,一位陌生漢子縱身躍在小魔女馬前。小魔女怒問:“你想干什么?”
那漢子冷冷地問:“你這就想走嗎?你還沒給這位先生的卦金哩!”
“我給不給關你什么事?”
算命先生慌忙搖手對那漢子說:“多謝阿哥好意,既然公子不高興,這卦金就算了。”
那漢子睨視算命先生一眼,一臉鄙夷之色,口里罵道:“你這窩囊貨,老子為你鳴不平,你卻來充好漢。不行,這事老子既然管上了,就一定要管下去。”
小魔女怒極,反而微笑地問;“你想怎么管法?”
“你當眾給老子叩三個響頭,然后再看老子高興不高興放你過去。”
這不是什么鳴不平的事,是要當眾侮辱小魔女。小魔女一笑問:“就這樣嗎?”
那漢子一瞪眼:“誰跟你嘻皮笑臉的?你先給老子滾下馬來!”說時,便動手去揪小魔女。
小魔女一馬鞭朝那漢子抽去,不料這漢子身形一閃,一手便抓住了小魔女的馬鞭,順勢一拉。小魔女沒提防他有這一手,險些兒給他拉下馬來。她定一定神,暗運內勁,一抖馬鞭,喝聲:“給我滾開!”便將那漢子抖到半空中,摔到鎮口外的草地上去。
眾人一見小魔女抖出這一手武功,相互愕然,連那算命先生也吃驚了。頓時,茶肆里那幾條漢子,一齊亮出兵器直取小魔女。算命先生更是大驚,他害怕鬧出了人命,自己吃不起官司,慌忙伸手攔住眾人,說:“各位有話好說,別…”
一位濃眉環眼的大漢一掌推開了他,罵道:“去你媽的!”這一掌竟將算命先生推得在地上翻滾。另一條漢子又準備一腳將他踢開。小魔女大怒,一躍下馬,朝那漢子一馬鞭揮去:“你們為什么打這先生?我與他的事,要你們來管?”
那漢子閃身躲過馬鞭,順勢一刀朝小魔女劈來,喝道:“誰叫你這小子來這里撒野?”
這一刀竟是山西雙俠的刀式。小魔女倏然避開,心里一怔,暗想:這一伙到底是哪路貨色?武功倒是不弱。看來,他們并不是為這算命先生打什么不平的,而是有意來找自已的麻煩。于是大喝一聲:“你說我撒野,我就撒野給你們看看。”說罷以鞭代劍,一招貞女劍式,朝那漢子手腕劈去。那漢子刀光一抖,如白練橫空。小魔女正欲招架,那濃眉環眼的大漢斜出一劍,劍勢詭異。在刀劍交錯中,小魔女突出一招西門劍,人似輕燕閃了出來,跟著又是一招西門劍的“擊波分浪”,雖然使的是一條馬鞭,卻殺氣森森,招式倏變,令兩條漢子不能近身。正所謂藝高人膽大,小魔女使出了一兩招西門劍術后,又使出自己原來的貞女劍法,力戰五條大漢。她要看看,這五條大漢到底是什么人。
算命先生從地上爬起,不顧自己的生死,又上前阻攔眾人。小魔女急了,擔心他會無辜被殺,罵道:“你這糊涂蟲,不要命了?快躲到一邊去。”
算命先生像瘋了似的,充耳不聞。他跌跌撞撞地奔過來,一邊喊:“別打了!別打了!小心出人命呵!”他跌跌撞撞的步法,卻奇跡似的,既避開了刀劍,又妨礙了那五條漢子的手腳,無意中竟也幫了小魔女的大忙。其中一條漢子竟叫他撞倒了,爬不起來。濃眉環眼大漢一見大怒,一劍朝算命先生腹下刺去。想一劍打發了他,省得他礙手礙腳。算命先生嚇得抱頭就地一滾,又撞倒了另一條漢子。濃眉環眼的漢子的劍幾乎刺傷了自己的同伴。
小魔女見這算命先生闖了進來,怕他讓旁人傷了,“唰”地一聲,將自己束腰的軟劍拔出,招式一變,出劍如風,只聽見“嗤嗤”幾聲亂響,五條漢子手中的武器,全部給小魔女的寶劍削去半截。跟著又是一招驟出,劈去了濃眉環眼大漢的一只手臂,嚇得這五條漢子狼狽向鎮外山野逃去。
算命先生從地上爬起來,吐了一口大氣:“嚇死我了!”
小魔女上下打量著他問:“你沒受傷?”
“沒,沒,沒受傷。少爺,你快走吧,我算出你出來尋人。一路上會有驚恐兇險,這不應了?”
小魔女奇怪他怎么不會受傷的,正想動問,算命先生說:“少爺,你還不快走?你已經驚動鎮上的人了,再不走,會有麻煩的。”
小魔女沒想到這位江湖算命先生竟會這樣的好心,問:“先生,那五條漢子是什么人?”
“他們是祿布山的五位寨主。”
小魔女一怔:“哦!?他們就是江湖上人稱的鎮東五虎?”
“可不是,少爺。你快走吧,惹了他們,今后麻煩可多了。”
“你不怕他們找你么?”
“鄙人與他們無仇無怨,何況只是勸勸架,他們又怎會來找我?少爺,你快離開這里,遠走高飛,他們就是想找也無從找了。”
小魔女一聲冷笑:“惹得我性起,我將這五虎全挑了,看他們如何找我的麻煩。”
“少爺,在下也看出你武功極好,正所謂強龍難斗地頭蛇,他們人多地熟,防不勝防,還是離開此處的好。而且少爺還要尋找親人,又何必與他們糾纏,誤了自己的事?”
小魔女不由點點頭,便留下一綻銀子,說:“先生,這是你的卦金。”說完,便縱身上馬而去,離開了小鎮。小魔女沿著南盤江而下,跨山越嶺,兩天后,便出現在黔桂邊上的八渡小鎮上。這里有司毒幫下屬的一個堂口,叫“百草堂”。百草堂堂主是司馬英,與小魔女的媽媽翠女俠有八拜之交,善使一雙吳鉤劍,在江湖上也頗有名氣。小魔女為了打聽韋媽媽的蹤跡,特意趕到了此處。司馬英一見小魔女突然到來,真是又驚又喜,問:“燕燕,你怎么來到這里了?怎不事先告訴我一下?”
“英姨,我匆匆而來,怎么能事先告訴你!”
“好啦!你來了我也放心了!我還以為你一直北上去尋找你的韋媽媽哩!”
小魔女略帶驚訝:“英姨,你怎知道我是來尋找韋媽媽的?”
司馬英笑道:“你這丫頭,你一離家,你爸爸便有飛帖來了,要我們注意你的行蹤。燕燕,你別再去尋韋嫂了,先在英姨這里住幾天,然后英姨親自送你回云南。”
“噢!英姨,你先別趕我,你說,我韋媽媽現在去哪里了?”
“你韋媽媽在一年多前,便離開了這里,北上去尋找她那失蹤了的兒子。”
小魔女一怔:“一年多前便離開了這里?”
“是呀!你不相信?真的,英姨不騙你。最近她還托人帶了口訊來,說最遲在今年底,不管找不找到兒子,都會回云南。她是頂守信諾的人,你就別費心了。再說,你韋媽媽行蹤不定,你又往哪里找去?聽英姨的話,回云南去。別叫你爹娘為你擔心。”
小魔女哪有心思去聽這一段話?心里卻想到另外一件事去了。她暗思:既然韋媽媽一年多前便離開了這里,那么說一枝梅不會是韋媽媽了。不是韋媽媽又是誰呢?她想了一會又問:“英姨,我向你打聽一個人。”
司馬英笑道:“燕燕,不用問,英姨便知道你要打聽什么人了。”
小魔女有點奇怪,問:“英姨,你知道我要打聽什么人?”
“鬼丫頭,是不是董少俠?”
小魔女一下睜大了眼睛:“董少俠?是董子寧么?”
“你難道不是打聽他么?”
小魔女真是又驚又喜:“英姨,你見到他了么?”
司馬英搖搖頭:“我沒見過董少俠,不過,韋嫂子也一直在追尋他的下落,知道他自從給玄武派三大掌門人廢了武功后,便隨三不醫徐神仙在衡山上封寺學醫。不久,他便離開上封寺,趕去云南看你。”
小魔女聽到這一句,心里又高興又難過:三年多了,這渾人音訊全無,看來,他多半不在人間了!
司馬英繼續說:“燕燕,有人曾經在祁陽地方見過董少俠,他曾經舍生忘死地救了他的什么師兄師妹后,便失蹤了。”
小魔女心里一動:“別不是這渾人跟了他師兄師妹回武夷吧?”
司馬英搖搖頭:“韋嫂子為這事,曾親去武夷問過。的確,他師兄師妹也曾勸他回武夷,他為了去看你,拒絕了他師兄師妹的好意…”
小魔女聽到這里,不禁眼淚奪眶而出,喃喃地說:“這個渾人,你武功全廢,怎么還千里迢迢跑去云南見我!你不會托人捎個信來,讓我去見你么?”她問:“英姨,以后這渾人就失蹤了?再沒人見過他么?”
司馬英點點頭:“韋嫂子幾乎跑遍了祁陽一帶的山山嶺嶺,四處向人打聽,都傳說他死了,也有人傳說他沒有死,不單是韋嫂子尋找他的下落,連嶺南雙劍和武夷的徐冰女俠,也在四處找尋他哩!”
小魔女傷心地說:“這渾人多半不在人世了!”
司馬英安慰她說:“燕燕,英姨雖然沒見過董少俠,聽韋嫂子說,董少俠的人品,的確是當今武林中少有,正所謂吉人自有天相,還是慢慢尋訪吧。”
“他要是仍在世上,三年多了,怎么不來看我?”
“燕燕,你也別太難過,也許…”
正在這時,一位少女興高采烈地跑進來,高興地說:“堂主,十里狼昨夜里叫人干掉了!倒免了我們動手呢!”她一下子看見一位年青華麗的公子坐在一旁,不由怔了怔。
司馬英笑問:“盈盈,你不認識燕燕?這是燕燕呵!”
盈盈這時才認出了小魔女,一時高興得跳起來:“原來是燕姐姐,我還以為從哪里跑來了一位貴公子哩!”
盈盈是一位苗家少女,是司馬英最心愛的弟子之一,今年才十四歲,一派天真爛漫。
小魔女問:“盈妹妹,你說什么十里狼的,他是什么人?”
盈盈說:“也不知從哪兒跑來這么一個惡徒,自稱是雪山雙狼的得意弟子。”
小魔女一怔:“雪山雙狼?是不是青海湖的雪山雙狼?”她從小聽父親說過,這雪山雙狼一向在青海雙棍聯手,橫行無忌。可近年來不知怎地,再沒聽人說起雪山雙狼了,也不知他們去了哪里。怎么這里倒跑來了他們的弟子?難道雪雙狼也來了這里?
盈盈說:“就是青海湖的雪山雙狼。我不知道這雪山雙狼是什么人,有多大的來頭…”
司馬英一笑:“雪山雙狼你當然不知道,他們揚名武林時,你還沒出世哩!傳說他倆輕功極佳,踏雪踩草不留痕,經常出沒在雪山附近的草原上,掠劫牧人的羊群錢財,殺人無數,因而得了‘雪山雙狼’之號。”
盈盈說:“怪不得他們的這個弟子也這般兇惡,號稱十里狼。”
小魔女問:“這個十里狼如何兇惡?他武功極好么?”
司馬英說:“他武功不算極好,但人卻異常狡詐,手段殘忍,在大苗山上出沒,經常掠動苗家,奸淫燒殺,無惡不作。我幾次想剪除他,都叫他溜走了,想不到刀京秀卻將他收在黑水幫,成了黑水幫的一路堂主。”
小魔女皺著眉說:“刀京秀怎么會要這惡狼的?不怕敗壞了我們碧云峰的聲譽么?”
“就是嘛!這樣一來,倒弄得我不好出手,怕引起我幫與黑水幫的不和。想不到這頭惡狼卻叫人干掉了!盈盈,快告訴我,是誰干掉這頭惡狼的?”
“一枝梅。”
小魔女一怔:“一枝梅!?”
司馬英也帶驚訝:“盈盈,你怎么知道是一枝梅干掉的?”
“一枝梅將這頭惡浪吊死在一棵大樹下,在他身上畫下了一枝梅花為憑記哪!”
司馬英點點頭,說:“看來亦只有一枝梅才能制勝得了這頭狡猾奸詐的惡狼。”
小魔女說:“不想江湖上的奇人奇事真多,我真應該到江湖上闖闖,再蝸居云南,就該變成鼠目寸光,孤陋寡聞了。”
司馬英說:“燕燕,不是英姨小看了你。以你的武功恐怕還不能一個人在江湖上闖蕩。何況江湖上人心險惡,龍蛇混雜。中原武林人士又與我們碧云峰人為敵,你只身一人,又是一個嬌俏女子,怎能叫人放心?”
“韋媽媽不也是孤身一人嗎?”
司馬英笑道:“韋嫂子與你不同。她久歷江湖,對江湖上諸般事兒了如指掌,而且她那把醉劍,更是令武林高手心寒。”
小魔女一笑:“英姨,我不敢說我的武功怎樣,但也絕不會低于韋媽媽的。”
“就算你比韋媽媽強,我也不會放你一個人在江湖上走動的。”
“英姨要怎樣才肯放我走?”
司馬英想了一下,笑道:“燕燕,除非你贏了我。我才放你走。不然,英姨只好把你送回云南去了。”
“英姨,你不騙我?”
司馬英一笑:“燕燕,你贏了我,英姨還能有本事將你留下來么?就是你爸爸媽媽面前,我也好有個交待。”
小魔女笑道:“原來你怕我爸爸媽媽怨你。英姨,要是我僥幸贏了,你就不怕我爸爸媽媽說你故意讓我的么?”
“你媽媽素知我脾氣,比武時從不讓人。”
“英姨,我們就這么說定了。我贏了你,你就要放我走。”
“燕燕,你輸了,便得隨英姨一起回云南去。”
“好!盈妹,你來當仲裁。誰反悔了,誰就是四腳爬。”
司馬英笑罵道:“你這丫頭,瞧你說什么來著!”
“我怕英姨反悔哪!”
“你有把握能贏我?”
“這話我可不敢說,只是希望僥幸能贏了你哪。”
司馬英暗思:難道這丫頭三年多來武功大進?她一向知道小魔女的武功頗得翠女俠和韋氏女俠的真傳;而自己的武功與翠女俠尤在伯仲之間,與韋氏女俠平分秋色。就算這丫頭武功突飛猛進,總不致超出翠女俠和韋氏女俠吧?司馬英哪里知道,小魔女三年多來苦練西門劍,武功何止高過翠女俠和韋氏女俠,就是當今的武林四怪,也不是小魔女對手哩。
盈盈問:“你們用真刀真槍比武嗎?”
小魔女說:“不,英姨,我們用木兵器比試吧!英姨若傷了我不好,我的寶劍若削斷了英姨的雙吳鉤劍也不好。”
司馬英點點頭:“好!用木兵器吧。”她亦擔心自己一旦動起手來,傷了小魔女,便不好對白魔王夫婦交待。
盈盈立即從練功室里提了一把木劍和一雙木的吳鉤劍出來。小魔女從盈盈手中接過木劍,對司馬英說:“英姨,我出招了。”
司馬英點點頭。小魔女以貞女劍的招式,一招“撥草尋蛇”,司馬英一笑,一招“犀牛分水”,只見右劍架住了小魔女的劍,而左劍已倏然伸了過來。小魔女一招“貴妃醉酒”,閃過了這倏然的來劍,司馬英的右劍便直取小魔女的下盤。這兩招是司馬英“冷月鉤魂”中的絕招之一,滿以為一下就能擊敗小魔女。豈料小魔女竟以一招“魚躍水面”的輕功,身形似凌空飛燕。不但避開了她這一絕招,而劍尖直刺她胸前的膻中穴。這一招雖然是貞女劍法,但與輕功巧妙結合,招式奇快,出人意外。司馬英暗吃一驚。急忙閃開,心里說:“這丫頭的武功果然大進,我真是小看她了。”
小魔女也不想使司馬英在兩三招之下便敗北,令她擱不下面子,所以只用貞女劍的招式與她交手。待雙方各出手二、三十招后,小魔女便招式突變,抖展出西門劍術。一二招之下,便使司馬英心頭大震,暗想:這丫頭從哪里學來的神奇招式?似醉劍而又不是醉劍。猛聽得小魔女大喊一聲:“英姨,快撤手!”便感到一股森森的劍氣順著自己右手的吳鉤劍逼來,心頭一怔,慌忙丟下了吳鉤劍。這時,小魔女也倏然收了劍,躍出圈子,說聲:“多謝英姨禮讓。”
司馬英呆了半響,最后才驚喜地說:“燕燕,你從哪里學來這么好的劍法?”
“英姨,你不能再難為我了吧?”
“行啊!以你這般的劍術,完全可以在江湖上闖蕩了!我一定放你走,杏則,英姨不成了四腳爬?”
突然,一道光亮從外面直射進來,“咔”地一聲,釘在柱子上。司馬英正在驚奇。小魔女卻似疾燕般躍上了墻頭,追蹤那發射暗器的人了。司馬英擔心小魔女有什么閃失,也跟著躍上了墻頭。放眼一看,只見小魔女往西北方向追了去。她不敢怠慢,急展輕功追趕。剛越上一道山峰,便不見了小魔女的蹤影,四周盡是重山疊嶂,森林莽莽。司馬英不禁擔心起來。高喊:“燕燕,你在哪里?”好一會,小魔女回來了,司馬英才放下了一顆心,問:“燕燕,見到那放暗器的人沒有?”
小魔女搖搖頭:“這賊子輕功太好了,我怎么也追不上。英姨,你在這一帶跟什么人有仇怨的?”
司馬英說:“我一向極少與人結仇。”
“這就怪了,這賊子怎么無緣無故向我們下手了?”
司馬英說:“燕燕,我們先回去看看是什么暗器,總可以從暗器上找出一些線索的。”
“對!英姨,我們快回去看看。”
她們剛回到“百草堂”,只見盈盈從里面迎了出來,高興而又關切地問:“堂主,燕姐姐,你們見到一枝梅了?”
司馬英和小魔女同時愕然:“什么!?我們見到一枝梅了!?”
盈盈奇異地問:“你們剛才追趕的不是一枝梅么?”
小魔女更是莫名其妙,反問:“剛才那放暗器的賊子便是一枝梅么?”
盈盈說:“他哪里是放什么暗器,是給我們送信兒來了。說明天夜里,有賊人來踩我們的盤子,叫我們小心提防。”
司馬英問:“盈盈,你怎知道他就是一枝梅?”
“那信兒的落款處是一枝梅花哪!”
“信在哪里?快給我看看。”
“我已從柱子上取下,放在桌面上。”
司馬英和小魔女連忙進去一看,那信的落款處果然是一枝梅花。司馬英朝那柱子上望去,只見一截小小的竹枝,直挺挺地仍插在柱子上,入木處竟有一寸多深,司馬英看得不禁駭然:一枝梅的內勁渾厚強勁得令人難以致信。一枝小小的竹枝,竟能插入木柱一寸多深,那么他的武功,已能摘葉飛花傷人了。小魔女也暗暗震驚不已。她們怎么也想不到,神山鬼沒,無蹤無影的一枝梅,就在她們身邊悄悄地出現;怪不得他輕功那么好,身如鬼魔,眨眼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小魔女問:“英姨,你看一枝梅的話可信嗎?”
司馬英沉吟一會,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要是那些賊子敢來踩盤子,我叫他們有好看的。盈盈,叫人將后園那八盆香蘭擺到大廳里來。”
“是。”盈盈慌忙去找人了。
小魔女奇怪地問:“英姨,擺那八盤香蘭干什么?”
“招待那踩盤子的客人嘛!這大廳上不擺布一下怎行?”
小魔女心里一下明白過來:“噢!我知道了!”
司馬英一笑:“燕燕,你看,英姨的百草堂是輕易闖的嗎?”
第二天入夜,司馬英和小魔女端坐在大廳上,正在猜疑一枝梅送來的訊息的真偽。因為司馬英在自天已暗暗派出了自己的人手,在這鎮子上附近一帶暗暗觀祭,并沒有發觀一些可疑的人物。小魔女說:“英姨,別不是一枝梅故意裝神弄鬼,來試探我們的膽色吧?”
司馬英點點頭:“也有可能。”
盈盈在一旁說:“要是這樣,一枝梅便失信于我們了!”
說話間,猛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在這寧靜的山鎮中,聽起來特別的清晰。她們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都在想:莫不是踩盤子的人來了?不久,她們又隱隱聽到瓦面上有輕微的腳步聲。司馬英一笑,朗聲說:“何處高人,既來敝堂,何不現身相見?”接著,瓦面上有人一聲冷笑,便有七、八個黑衣大漢從瓦面上跳下來,一齊涌入大廳。為首的是一位深目鷹鼻,骨骼清瘦的老者,這是沉崖落魂山莊的總管家通天猴。只見他雙目如電,冷冷掃視了大廳一眼,一拱手,傲然說:“我們峨嵋武當諸人,特來領教司馬堂主的武功。”
正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司馬英上下打量了通天猴一眼,見他目光如冷電,兩邊太陽穴凹了進去,人雖半百,說話卻中氣充沛,精神矍然,顯然是武林高手,心里不由暗暗吃驚。再看他身后七條大漢,也都不是好籌的人物。
小魔女也在暗暗打量來人。她不認識通天猴,但通天猴身后的七條漢子,她一下認出來了。其中有武陵劍派的馮老五和祿布山寨上的四虎,那個斷了手臂的濃眉環眼沒有來,顯然這祿布四虎是沖著自己來了。
司馬英微微一笑:“以我司馬英這點武功,怎敢與峨嵋、武當諸俠比試?既然各位來了,我也只好獻丑了。不知各位只是比試武功,還是有其他用意?”
馮老五一下從后面跳了出來:“什么用意不用意的?我們今夜來就是要拔掉你們這個什么百妖堂的。少羅嗦,放招來吧!”
司馬英笑問:“那么說,我們之間是生死搏斗了?”
通天猴點點頭:“不錯。你們是自行了斷呢?還是要我們動手?”
小魔女大怒,“唰”地一下,將自己的軟形寶劍拔了出來:“你這個老鬼,有多大本事叫我們自斷?”
通天猴正想答話,驀然看見馮老五像是飲醉了酒似的東歪西倒,心中一怔,問馮老五:“你怎樣了?”欲知馮老五到底怎樣了,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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