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嶼璃是刻意妝扮而來。這般明艷的模樣,倒的確讓嶼箏失了幾分顏色。見到袁大人眉開眼笑,紫儀輕咳一聲,佯裝薄怒道:“璃兒,怎可這般無禮?”說罷,又看向袁大人:“這是妾身的女兒,喚作嶼璃……”
“娘親說的是,是璃兒失禮了,還請袁大人見諒……”嶼璃輕笑。
袁大人擺擺手,示意嶼璃落座,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只挑眉看向嶼璃道:“你方才所說,是為何意?”
只見嶼璃掩唇輕笑:“袁大人數日前所見,當真是箏兒妹妹嗎?我這位妹妹,生性膽小,不曾踏出府門半步……”
嶼箏心中雖是詫異,但面上卻不動聲色。卻不想袁大人略帶疑惑地向她看來,他自是不會懷疑自己的眼睛,猶如捕獲獵物一般,他從不會讓任何一個絕美的女子從自己的手中逃脫。
片刻之后,袁大人輕嘆了一口氣:“難道真是錯看了?!”語氣中難掩深疑,但片刻便朗笑道:“也罷!不過白大人的千金當真是上京絕雙,無人可及。”話語落定,袁大人的視線便停留在嶼璃的身上不再離開。
但見紫儀輕咳一聲,一側的青芍便拿著一個精致的木匣上前。紫儀的纖纖素手落在木匣上,將它輕輕推至袁大人身前,柔媚一笑:“那便有勞袁大人了……”
袁大人拿過木匣,掂量了一番,隨手遞給站在身后的佩劍男子,便朗笑著起身離去。二夫人紫儀攜嶼璃、嶼箏施禮相送。嶼箏卻察覺到跟在袁大人身后的那個男子,在經過身側的時候,視線冷冷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目光仿佛要將她一眼看穿。
送走袁大人,二夫人紫儀與嶼璃仿佛才長長舒出一口氣,而嶼箏則好奇地問道:“這位袁大人是……”
嶼璃撇去一眼,倚在座中懶聲說道:“你自是不會識得袁霏陽大人,可這花鳥使,你不會不知吧?”
花鳥使,嶼箏自然是知道的。
供此職之人,奉天子之命,為“花鳥使”四出,采選天下美色女子,召入深宮。被花鳥使選中的女子,無關門楣高低、身份尊卑,只要有美色才華,便會被皇上寵幸。縱然聽上去風光無比,亦不失為躍枝成鳳之徑,然而有詩卻云:“十中有一得更衣,永配深宮作宮婢。”可見花鳥使選入宮中的女子大多凄涼。此番對袁霏陽雖有欺瞞,但嶼箏還是慶幸可以避過此事。
待嶼箏離開正堂,紫儀臉上的笑意盡散,她上前緊緊抓住嶼璃的手腕,冷聲喝道:“璃兒!你瘋了嗎?!你可知道今日一事意味著什么?!若是當真被那老狐貍盯上送入宮中,豈不要為奴為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