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好,有勞父親掛心……”嶼箏輕聲應道。
白毅楓這才擱下茶盞,看向她。這是自嶼箏入府以來,他第二次與這個女兒照面。但見她端莊得體,笑容清淺。
不知不覺,白毅楓的眼前便浮現出江素問那張溫柔明媚的笑臉來,她用輕柔的聲音,一遍遍喚著自己的名字:“毅楓……毅楓……”
動情于素問,她也是這般如花的年紀。別家的閨秀不是金綃玉翠,便是姹紫嫣紅,唯有她,一襲素色裙衫,款款落座在江府后花園中,沒有盛開的花朵縈繞,只有那一片翠竹掩映中,她纖纖素手輕輕撥弄著那些晾曬干的藥草,在見到他的一瞬,微微抬頭,隨即行禮輕笑:“毅楓公子,許久不見……”
她從不喚他的姓,只輕聲低語地喚他:“毅楓公子……”他好奇,然而素問只是淺笑著說道:“怕是你早已忘了,兒時,有個女孩兒隨著父親拜訪,總會追在你身后,要和你一起爬樹……”
白毅楓的眼前隱約浮現著一個挽著雙團髻,穿著粉襖的小女孩,小臉抹得臟兮兮,仰頭看著樹杈上的他,淚眼蒙蒙,一副不服輸的表情:“毅楓哥哥,我一定會爬上來的!到時候我就把你從樹杈上踹下去!”
原來是她,原來竟是那個可愛的小尾巴。不過五年的時間未見,她竟變得如此柔美謙和。只一瞬,當兒時的可愛倔強與此時的沉和美麗揉在一起的時候,白毅楓的心,就那么輕易地被觸動了。
五年分別的時間,已讓他們有太多太多的話要互相傾訴。江府的花園中,抑或是白府的廊檐下,總能看到二人相談的身影。他與她詠詩頌詞,她與他辨識草藥。
是他陪她度過喪失親人最痛苦最煎熬的日子,為她漸漸撫平心中的傷痕。喜結連理,共禮天地,仿佛是水到渠成的事。
那一夜的洞房花燭,白毅楓覺得此生都已經圓滿了。她喚他毅楓,他要她為自己綿延子嗣。不是沒有過兩情繾綣的時候,如若不是自己親眼看到她那般情真意切地倚在另一個男子的肩頭,喚著: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