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焦燥不安,現在半夜了,可算接到細云的電話了,心,也放松了一些。
“他說讓我去做俄語翻譯……”細云小聲的解釋。“大概只需要幾天……”
翻譯?史景銘知道不會那么簡單,顏華陽五年前和細云的關系,如今又這么霸道,心里隱隱有一抹不好的預感,如果顏華陽真的要怎么樣,他的力量真是太弱小了,可是這種時候,細云如果再聽到他的懷疑或者是責問一定會更擔心,細云不笨,她的心里肯定也有很大的壓力,他,就不要再給她壓力了吧。
“原來是做翻譯呀……”史景銘的聲音一下輕快了很多。“那就好好做吧,幾天而已,等你回來的時候,我燉湯給你喝……你想喝什么湯……”
“什么都可以嗎?”
“當然,你是我女朋友啊……我肯定得有求必應啊……不然你跑了,我上哪兒追去……”
細云嘴角抿成了月牙兒。“那我要好好想想……”
兩個人就這樣聊開了去,從燉湯聊到炒菜,從炒菜聊到天氣,從俄羅斯的天氣又扯到了國際時事,最后又扯到了今年的流行元素……
顏華陽看了看時間,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細云似乎還沒有結束的意思,也似乎把他給忘到了天邊,她會抿著唇笑,眼睛像是兩顆小珠子,一動,就有柔和的光芒發出來,清淡溫和,以前她的眼睛也是有光的,卻是隱忍的,壓抑的……
現在的細云和過去的那個崔細云真的不一樣了,過去的那個漂則漂亮,可更像是一個玩具,久了,就厭了,舍棄也不會那么心疼了,可是現在這個細云,總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她溫婉,她隱忍,她倔強,除了那張臉之外,更多了一種吸引人的感覺。
這么感覺讓他疑惑,讓他不解,讓他有了興趣,這幾天晚上,睡覺之前,他總是想起那天早上,她哭著吼:“我再也不想和你們這群人,有一丁點關系……”
那一刻,他的心里竟有那么一種難以說的疼痛,那天在那間破小的屋子,他肯定崔細云不是原來的崔細云了,可是那種莫名的感覺更甚,他把她逮到飛機上來,只是想習慣,習慣這個樣子的崔細云,習慣了,心里那一丁點異念大概就會不見了,就像崔細云說的,他顏華陽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她,肯定不是他非要不可的那一個。
書房的通話還在繼續,他煩燥的站起來,關掉電腦,靜靜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顏總……”康德男跟在他身后。
顏華陽擺擺手。“我要休息一下……”
“關于小姐的事,向你匯報一下……”
顏華陽腳步停住,道:“她們怎么了……”
康德男跟在顏華陽身后,聲音壓低了些。“管家剛剛打電話來說,二小姐的心臟病又犯了,不過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了……”
顏華陽表示知道。“讓醫生看緊一點,條件允許,就馬上給她動手術……”
“知道了。”
回到房間卻仍然沒有睡意,他打開墻上的電視,一旁的碟片鬼使神差的又被他塞到了播放器里,其實里面的每一個畫面他都熟悉了,可是卻像上癮了似的每天睡前都要看上一看,仿佛這樣就可以把心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覺壓下去。
他就那么盯著,上面崔細云的臉,她的眼淚,似乎就這樣落到了他的心里,一天一點,如同水滴石穿似的,緩慢的侵蝕著他的那顆心,慢慢的,吃得一點不剩。
到的時候已是早上,細云還沒睡醒,昏昏沉沉就給塞進了車里,俄羅斯細云倒是來過很多幾次的,陪爸爸,爸爸每年都要到這邊住一個禮拜,在他和媽媽在俄羅斯的那所房子里,其實那所房子其實很小,家具也都很舊了,烙著逝去歲月的痕跡,不但奢華談不上,更像是電影里那些老舊的弄堂,對鏡梳妝的三十年代女子,黑白的電影膠片里幽幽的透著一股子蒼涼。
這樣的屋子,不適合居住,只適合用來懷念,懷念那個心愛的女人,陰陽兩隔的愛情,夾著淡淡的憂傷,無以名狀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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