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起唏噓地搖了搖頭,正打算去通知各千戶,一轉身,就見到一臉沉肅的沈先生正快速地往這邊走來,不禁一愣。
沈先生這表情也太嚇人了吧!
要不是周邊的烽火臺都沒有動靜,他都要以為,是不是金蒙國那群賊子又攻過來了。
他停下腳步,正要向沈義行禮,沈義就嗓音微緊地問:總兵可在里頭
吳起眉微挑,點了點頭,總兵方才回自己的營帳了……
他話音未落,沈義就徑直越過他,快步往總兵的營帳走去。
吳起不由得有些懵,不會真的是金蒙國那群賊子又打過來了吧
營帳里的江嘯正坐在書桌后,右手曲起撐著額頭,眉頭緊皺,一雙鷹眸緊緊閉著。
這段時間,他幾乎沒怎么休息,方才尤許那番話,更是打亂了他的心緒。
他只覺得自己的額角青筋一下一下地跳著,說不出的煩躁。
前幾天尤許命懸一線時的模樣,跟十六年前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到的尤景,似乎在他的腦海里重合了起來,讓他壓根無法沉下心緒好好休息。
他最后,認命一般暗暗嘆了口氣,站了起來,正打算去練武場活動一下身子,外頭,就傳來門口守兵的聲音,總兵,沈先生求見!
江嘯頓了頓,又坐回到了座位上,淡聲道:讓沈先生進來。
沈義很快掀開簾子走了進來,看到沈義的神情,江嘯眸色微閃,道:可是又有哪個兔崽子惹了沈先生不快
沈義定定地看了江嘯一會兒,卻沒有回答江嘯的話,行了個禮,道:屬下見過總兵。屬下過來,是有很重要的話要跟總兵說。
江嘯眉微抬,道:沈先生請坐,敢情,讓沈先生不快的竟是威廷。
沈義依在一旁的席子上坐下,暗嘆一口氣,眉頭緊皺道:先前,屬下曾讓蔣兵那小子幫屬下打探一下那云娘子的背景,蔣兵后來回來與屬下說,總兵已是知道這件事了。
只是,蔣兵那小子回來的時候,總兵已是去邊境巡視了。
緊接著,又遇到了烏爾圖帶兵進攻的事,以至于,沈義一直沒時間,好好地跟自家總兵聊聊這件事。
江嘯眸色微深,道:對,沈先生是威廷的長輩,我覺得,沈先生有資格去了解這件事。
沈義的眉頭,頓時皺得更深了,哪里看不出,總兵對那個娘子確實是認真的。
不過,總兵這樣的性子,若不是他認定了某個女子,也不會跟她有多余的往來。
他早就該看出來的。
他長嘆一口氣,道:總兵愿意這般體諒屬下,不責怪屬下隨意探聽總兵的私事,屬下很是感激。
既然屬下已是逾越了,便干脆把屬下所有的心里話,與總兵一并說了。
總兵……當真就認定了那個娘子吳起先前跟屬下說,總兵一開始也懷疑過那個云娘子,讓他去調查過她,誰料一查才發現,云娘子一開始竟不是長勝村的人,是六年前突然來到長勝村定居下來的,甚至為了留下來,不惜成為軍戶。
她說自己被夫君拋棄了,這才無家可歸,只是,她從來不與村里人說她先前的事情。
她來自哪里,身家是否清白,先前發生過什么事,她那兩個孩子的爹……是誰,村里的人統統不知道……
屬下不是那種一天到晚把門當戶對這種話掛在嘴邊的老酸儒,但……以總兵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娶一個世家大族出身的身家清白的娘子,總兵為何就非要那個娘子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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