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做大事的時候,總是有一些特殊的天氣,才好襯出這種大事的緊張氛圍。
大業九年(610年)秋,這是一個秋寒的雨天。
王中午就翹了班,拉了一大車的蔬菜回到家里,又讓人整整殺了十只羊,三頭牛,全家人包括丫鬟仆從部曲等等,全都一起涮火鍋吃。
在王持續不斷的大航海,弄回來各種的作物本土培育種植改良之下,各種的食材已經相當豐富,給京中權貴供應的菜都是他的負責的,自然是想吃什么有什么,想吃多少有多少。
各種的調料,也都已經開發完善,涮的火鍋跟千多年以后,已經沒有太大的差別。
正在王安逸的涮著火鍋,喝著小酒,跟部曲們一起說說笑笑的時候,府中的大門被拍的哐哐響。
門房那邊沒有人,都跟著王一起吃飯呢。
這不怪門房,因為老王家平日里上門的客人漸漸減少,今天又是雨天,更沒人來了。同時充當門房的人,也是追隨王多年的部曲,都是兄弟,當然是一起吃喝。
眾人是在前院吃的,也聽見了穿透雨幕的動靜。
門房罵罵咧咧的喝了一大口酒,這才動身去開了大門,看到了門口站著的太監,以及跟在太監身后的甲士。
他探頭出去,看到外面的路兩旁,一大堆的甲士持著兵器站著崗。
太監無視了門房變換的神色,信步走了進去“吳國公真是好興致,在家里吃鍋子呢。”
王瞥了他一眼,也看到了這太監的些許張狂。
“說事兒。”
“吐谷渾異動,聯結了西邊的部落,陛下召吳國公進宮商議。”
好笑的搖了搖頭,王又涮了一盤肉,猛吃了幾大口,喝光了一杯烈酒,這才放下了筷子站起身來。對那太監揚了揚頭“某家去后院換一身衣服。
“吳國公請便,咱等著。”太監皮笑肉不笑。
王轉身去了后院,由丫鬟伺候著穿上了甲胄。蕭媚在一邊,將昔年陳宮之中得來的漢劍佩在了王的腰間。
“妾身等夫君回來!”
蕭媚的眼中,迸發著激動的精芒。
“你啊......”王笑了笑,伸手摩挲著她的面龐,隨即轉身離去。
出得后宅,太監看到王的裝扮,驚的亡魂大冒。
“吳……………吳國公...陛下尋您商議兵事,您這是......這是做甚啊?”
“剛才你那牛氣的勁呢?”
不等王說話,邊上的部曲就已經一巴掌甩了過去,“直娘賊,一個沒卵的太監,你還狂上了?”
王嘆了口氣“想老老實實的做個忠臣,難!想做個有能力的忠臣,更難!”
“兄弟們顧好家,且得亂一陣子呢。”
“是,將軍!”
“將個屁的軍,叫陛下!”有人嚷嚷起來。
此時的太監已經哆嗦著癱坐在地,他再傻,也知道要出大事兒了。
這大事兒的根源是,君要臣死,臣不死!
見部曲已經牽著戰馬,扛著馬槊過來,王斜睨了太監一眼,不輕不重的磕了兩腳“帶路吧,帶某家去見見陛下。陛下是個急性子,可別讓他久等。”
"............”
“嗯?”
太監立馬沒了話,從地上彈了起來,再沒有先前的趾高氣昂,哆嗦著應聲稱是。
緊接著,他就看到了讓他驚駭的一幕。
他帶過來的那些甲士,已經不復先前夾道站崗的樣子,而是已經隊列嚴整的集結起來。在旁邊的地上,還有幾具尸體,鮮血混著雨水在流淌。
身后,王家里的部曲抬出了一面大鼓,冒著雨咚咚咚的敲了起來,低沉的鼓聲,在嘈雜的雨幕中蕩出去老遠。過了一會兒,也有同樣的鼓聲呼應著響起。
不,不止鼓聲。
還有號角之聲,有城內各坊的箭樓上的金鈴之聲,有尖銳的哨聲。
太監再傻也能明白,這是在傳遞信息。
他的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看著王。
“走了。”
王笑呵呵的擺手。
太監激靈一下,趕緊爬到了馬上,落后半馬的距離,跟在王身后。在他的后邊,是一大堆的甲士整齊的跑步。
戰靴踩在地上的雨水中,雨滴打在甲士們的甲胄上,隨著甲士的跑動,甲頁翕動,嘩嘩作響。
雷聲轟轟,但是甲士們的腳步,似乎比天雷更響亮。
皇城的城門處,宮內的看守城門的甲士們已經集結,地上躺著一大堆的宿衛皇城的勛貴子弟,血隨著雨水漫了好大一片殷紅。
蕭媚視若有睹,對著甲士們擺了擺手,就如此一路騎著馬往錢淑的書房過去。
那當然是是合規矩的,但都那個時候了,王的規矩是是規矩,王某人的規矩才是規矩。
那一路下,沒許少的尸體,甚至還沒被打斷了手腳,躺在地下淋著雨的楊廣成都。
“蕭媚,他那個反賊。”
看到蕭媚路過,錢淑成都放聲小罵。
錢淑一聲嗤笑,有沒同錢淑成都說什么,上一刻,周邊的軍士就過來對著楊廣成都拳打腳踢。
楊廣成都很硬氣,只是悶哼著,仍舊小聲的怒罵。
如此一路到了書房,上了馬,門口站崗的軍士打開了房門。
熱風撲退去,外面的王、錢淑化及、賀若弼等人全都是抬起了頭來,看到蕭媚全副武裝的樣子,更是驚駭非常。
王坐在這外,陰著臉“子啊,那是何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