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說什么?”唐緒江站在原地,暗沉著嗓子問道,步子沒有挪動一步,然而手上不知何時握緊了拳頭。
“還是說你覺得綠帽沒帶過只是圖個新鮮感?或者是你從小就有的戀母情節沒有得到滿足過,所以刻意要找個二婚的女人彌補下小時候的遺憾?”唐嶼安看出唐緒江話語里滿滿的克制之意,繼續反激道。
“哥,我喊你一聲哥是因為我敬重你,敬重你為了讓我和媽過上好日子而委曲求全,敬重你什么困難都一個人扛,可是現在的你還是我認識的哥哥嗎?你這么死咬著蘇正卓不放,無非是你當初剛接手公司時做了同行對手蘇正卓的手下敗將,既然是你能力不如蘇正卓,你用得著處處用他的軟肋要挾他嗎?”唐緒江一邊大聲質問著唐嶼安,然而他自己說著說著就開始去抱著他自己的腦袋,明顯是痛苦的不能自已。
“我這不是要挾,純粹是一報還一報而已。當初要不是蘇正卓的出現,我在公司剛上任時就不會出師不捷,媽也不會因為我前途渺茫擔心受怕而提前離開人世,你知道的,媽那樣糟糕的承受能力,一點風吹草動她都能神經過敏。我用盡手段都無法阻止蘇正卓剛創立不久的公司撬走合作方,我那時甚至私下單獨約見過蘇正卓,承諾允他各種好處,乃至不惜放下自尊請求他退出這場角逐,因為這場勝出對于剛上任的我來說實在太重要了,可是那時他只對我說了一句話,勝者為王。后來被監事會聯名辭退我也認了!”
“我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讓媽看到我揚眉吐氣的那一天,我答應過她我會出人頭地我會把整個唐家都踩在腳底下的,可是媽沒能等到,這一切都是因為蘇正卓,現在他遭受的這么點經歷遠不足以平息我的怨氣。”唐嶼安說這時,臉色淡淡的,一點都看不出是在介懷還是在怨恨。
“哥,我知道你那陣子熬的很艱難——”唐緒江嘆了口氣。
“何止艱難?”他立馬冷笑了一聲,“那時大哥看我好不容易被辭退了,天天在爺爺和爸面前宣傳我的丑事,加上很多訂單失之交臂,當年公司的業績集體下滑,媒體甚至還長篇累牘報道過我的失策之處,不管是不是我的決策都亂扣到我的頭上,從唐家出來,我甚至找不到一份像樣的工作,每天都像是落水狗般的被人指指點點——我永遠忘不了那段陰暗的日子——”
“哥,但是我們最終都是要向前看,不是嗎?你這樣揪著蘇正卓不放,其實是你自己不愿意坦然面對過去的那個你,你這樣只會一直的陷在過去,你永遠看不到光明的未來!”唐緒江嘆了口氣,像是筋疲力盡了,說完后他才鈍鈍的轉身繼續要往外面走去。
“你去干嘛?”身后繼續傳來唐嶼安的聲音。
“找宜寧,我不想讓她因為你的只片語對我有想法。”唐緒江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朝外面走去。
“緒江,我養你這么大,你今天要是敢出這個門去找程宜寧,我唐嶼安此生再沒有你這個弟弟。”身后傳來唐嶼安漠然的聲音。
“哥,是你自己說的,不是我不認你,是你自己主動拋棄我的。”唐緒江高大的身影瞬間僵硬在原地,好一會后他才擠出一句,說完后終于頭也不回的朝外面走去。
他還沒走到外面的電梯那邊,就聽到身后的房間里傳來滔天巨響,伴隨著嘩啦的碎裂聲,多半是玻璃矮幾被唐嶼安掀翻在地了。
他別無選擇而已。
唐緒江想到這時不由得苦笑了下。
程宜寧從唐緒江的住處出來后就打車回她自己的住處了。
她剛坐進去沒一會,唐嶼安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不時的回響著,她覺得整個腦袋都像是要炸裂掉,閉目了好一會才打電話給楊樹遠。
“樹遠,我想問下——蘇正卓的病情到底怎么樣了——”她斷斷續續的問道。
“應該挺嚴重的吧,不過好在他自己體質好,這么久居然也沒倒下去,不過早晚一天,我想他要是再這樣不負責任的放縱自己下去,總有一天,他會倒下去的。”楊樹遠如實應道。
“我知道了,謝謝。”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你要是有空的話也可以去看看他——我的意思是夫妻沒做成也沒必要弄得苦大仇深的,人生在世短短幾十年而已——”楊樹遠在很長一段時間都對蘇正卓耿耿于懷,不過此時還是以蘇正卓好朋友的身份規勸道。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沒一會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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