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籌拍的電影《革命先行者》劇組大本營設在北京的一家酒店里,劇本修改、演員面試和其他前期相關事務都在這里進行。今天下午,劇組又召開了一次《革命先行者》籌備協調會,地點在酒店會議室,梁士喬作為戴夢巖的經紀人參加了會議。
散會后,梁士喬向劇組要了一輛車,開車的是一個4多歲的司機,汽車的擋風玻璃里側貼著“《革命先行者》劇組”的字樣。梁士喬是去新街找沈彪取葉子農定做的國旗貼章打火機,沈彪的1專賣店就開在這條街上。
沈彪的1專賣店很好認,因為招牌就叫“1沈彪專賣店”,招牌的下方還有一行醒目的銅制鑄字:定做個性貼章。店面不是很大,有十幾平方米的樣子,兩面長長的玻璃墻柜擺滿了打火機,收銀臺前面的空地有一張小桌、把椅子,都很精致,是賣家與客人交流的地方。店里并沒有看到鑄造、打磨的設備,顯然制作個性貼章另有工作間。
梁士喬讓司機在外面等著,自己進到店里,見小桌前圍坐著個男子,其中一位在介紹手里的打火機,桌上還放著幾只1打火機。
見有客人進來,女服務員馬上迎上去招呼道:“您好”
梁士喬彪先在話音剛落,坐在小桌前介紹打火機的男子應聲站了起來,打量了一下梁士喬,說:“我就是沈彪,請問您有什么事”
梁士喬拿出從巴黎帶回的字條,說:“我受朋友委托來取打火機。”
沈彪接過字條看看,問:“你是誰?受哪位朋友委托”
梁士喬回答:“我姓梁,是戴夢巖的經紀人,受戴小姐的委托。”
沈彪稍想了一下,轉身對兩位男子說:“兄弟,我這兒有點私事,你們回避一下。”
兩位男子馬上起身,其中一位說:“彪哥,那我們先走了,改天再來。”沈彪從收銀臺里面拿出一塊“暫停營業”的牌子對女服務員說:“你也回避一下,把這個掛上去。”
等屋里就剩他們兩人了,沈彪又看了一眼字條,說:“戴夢巖?她憑啥?”梁士喬說:“這打火機是葉先生定做的,戴小姐和葉先生的關系你是知道的。”
沈彪說:“啥關系?是用政治拔高自己,拿農哥的命給自己鍍金?還是哥的的有說了就這關系。
梁士喬這才明白沈彪為什么要讓他人回避,原來還是給戴夢巖留了面子。梁士喬沒接觸過沈彪,彼此都不了解,只知道沈彪去巴黎看望過葉子農,沈彪的這個態度是梁士喬無論如何想不到的,他不悅地說:“你不了解情況不可以亂講的。”
沈彪說:“我很喜歡夢姐的電影,可以說她拍的每部片子我都看過,如果她不把農哥扯進來,我絕對是她的忠實影迷。我不否認她在巴黎讓我難堪過,但是我理解,她也是為了農哥的安全,我沈彪還不至于那么小家子氣。農哥是什么人戴小姐是清楚的,如果農哥留在北京就不會死,我就知道這個,別的也不想知道。”
梁士喬說:“你可以有你的看法,但是不能因為有看法就不給打火機了。”沈彪說:“戴小姐沒資格代表農哥。”
梁士喬想了想,謹慎地說:“恕我冒昧,如果是錢的問題,好說的。”
沈彪當即就火了,手往店門一指,說:“請你出去。”
看來真不是錢的問題。
梁士喬說:“如果不是錢的問題,你這個態度,那我就要說幾句了。”沈彪瞥了梁士喬一眼,問:“說啥?”
梁士喬說:“葉先生認為,如果因為認同馬克思主義就需要在巴黎躲起來,這個態度就是對中國社會制度正當性的否定。葉先生去不去巴黎是他們個人感情的事,我們局外人無權裁判。戴夢巖不懂政治,但是能讓葉先生看得比命都重要的東西,她就相信一定重要。戴夢巖保護葉先生是押上命的,放葉先生出去也是押上命的,命都沒了還談什么好處?葉先生遇刺還算個義士,戴夢巖沒了算什么?不死算惡婦,死了算償命,這樣的好處你要嗎?這種事要放到你我身上,不一定能做到吧?如果是連我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我們又有什么資格去指責戴小姐?我告訴你:如果能把她拉回來,我寧愿聽你罵她。”
沈彪愣住了。
梁士喬說:“這個打火機也不是戴夢巖要收藏的,人都沒了還收藏什么?這火機是要按遺物交給官方的,包括戴小姐送給葉先生的純金打火機。”梁士喬說完就走了。
沈彪回過神,馬上追了出去,喊道:“梁先生等一下。”說完到墻柜下面的貨柜里取出一個精致的盒子,走出去交給梁士喬,說:“打開驗一下吧。”盒子里面是一只鑄銅立體國旗貼章的打火機,非常漂亮。貼章的下沿還有一行小字,也是一體鑄出來的,寫著:19941看就知道“丫況”五個字母是“葉子農定做”漢語拼音的第一個字母,日期、字母即是這枚個性貼章的唯一性。
沈彪說:“底機不是1,農哥特意交代用國產的。”
梁士喬合上蓋子,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