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夢巖回到酒店房間,坐在沙發上休息了片刻,重新化妝,換了一套衣服。這時阿英辦完事回來了,告訴她餐廳包間訂好了,機票也訂了。戴夢巖往梁士喬的房間打個電話,然后就出去了,出門前叮囑阿英:帶小江找個地方吃飯。
戴夢巖出門,梁士喬腋下夾個黑色公文包已經在電梯等她了,下到一樓,去了中餐預訂的包間。這個包間比普通飯店的包間大了很多,每一個角落者彰顯著奢華。
服務員問梁士喬:“先生您幾位”
戴夢巖說:“不用管幾位,包桌。”
服務員問:“請問什么規格的?”
戴夢巖說:“不用管規格,廚師什么拿手做什么。”
服務員說:“明白。”然后退下。
茶水很快就上來了,接著是啤酒、紅酒和幾個開胃小菜。
女服務員要給客人倒酒,被戴夢巖制止了,說:“你下去吧,我們有話說。”服務員就退下了。
戴夢巖親自倒了兩杯酒,端起一杯恭恭敬敬放到梁士喬面前,然后端起自己那杯,兩手扶著杯子恭恭敬敬對著梁士喬,誠摯地說:“梁哥,我脾氣不好,又不懂事,承蒙梁哥不跟我一般見識,咱們合作了那么多年,梁哥也沒少受氣,我能有今天真的很感激梁哥。今天我敬梁哥一杯,以前我有什么做得不上路也請梁哥原諒了。”
戴夢巖說完,恭恭敬敬地把這杯酒喝了。
梁士喬沒動酒杯,笑笑說:“夢巖,這就給梁哥踢了?”
戴夢巖說:“梁哥,夢姐的時代結束了。
梁士喬說:“那是你的判斷。”
戴夢巖凄然一笑說:“演員嘛,總有謝幕的一天,只是我沒想到會走得這么難看。我沒用了,如果梁哥拒絕我什么,我不會怪你的,我懂。”
“如果梁哥拒絕我什么”這句話就已經告訴梁士喬,她將有事向他求助。梁士喬仍舊一笑說:“你都懂了,那梁哥吃什么?如果夢姐可以用時代這個詞,那不是結束,是剛剛開始。梁哥這些年鞍前馬后,自問沒怠慢過夢姐,你不能一抬腳就踢了。葉先生沒被抓,情況就逆轉了,只要葉先生不是漢奸,你就不是漢奸婆,只要你不是漢奸婆你就倒不了。不管外界怎么猜測,真相終究是真相,等你重返圈子的那一天,你今天這點委屈可就值老錢了。你這杯酒太貴,梁哥喝不起,我還指望跟你發財呢。”
戴夢巖說:“這種時候還往好處想,你敢,我不敢。
梁士喬說:“不回香港是對的,否則看你的人會把門檻踩破,至于是看朋友還是看笑話就難說了,也沒必要去分了。”
這時服務員上來幾道菜,戴夢巖和梁士喬都沒心思動筷子。
戴夢巖沉靜了好一會兒,說:“子農在柏林有危險。
梁士喬點點頭。
戴夢巖說:“我擔心子農的安全,自己也想要點臉。不管是漢奸婆還是愛國婆,都知道我是婆了,現在我不是婆才是最大的笑話。”
梁士喬沒說話,而是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戴夢巖面前。
這是一份服裝商標轉讓合同的復印件,該商標在香港、英國、法國都有注冊,合同條款已經擬好了,轉讓金額是6萬港幣。
梁士喬說:“不能說商標不值錢,也不能說商標值這個錢,值不值要看你需要那份簽證的程度了,而且不能保證葉先生到了巴黎之后不被驅逐。”戴夢巖非常意外,下意識地問:“有把握嗎”
梁士喬說:“聯盟道歉,中共放人,然后聯盟和中共都保持沉默,營救說、漢奸說、共產主義分子說,哪一說都無從求證,這就是上家肯接這單的原因,如果按營救說葉先生就是聯盟的人,既然這個理解能掙錢,那法國人當然就按這個理解了,理解錯了再糾正,驅逐就是了。只要不是很燙手,錢不是完全沒用的。”
戴夢巖說:“你早就想好了。”
梁士喬說:“于交情于利益我都要想,你就當我舍不得你這棵搖錢樹吧。”
戴夢巖看著那份復印的合同,感激地說:“梁哥,謝謝。”
梁士喬笑笑說:“梁哥夠意思不是這次辦成的,而是上次沒辦成的,上次為了撈葉先生就差給人磕頭了。我不是非要拆散你們才痛快,我倒真希望是我看錯了,你跟葉先生的關系總比你嫁到豪門退出演藝圈符合我的利益。”戴夢巖說:“你覺得子農會去巴黎嗎?”
梁士喬說:“以葉先生的為人,只要簽證不是問題就沒有問題。況且,去是結果,不去也是結果。我最擔心的,是葉先生到了巴黎的安全。”
戴夢巖點點頭,說:“我懂,只要子農在巴黎出事,我就是禍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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