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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跨界演員 > 31、第 31 章

      31、第 31 章

      護士臺的呼叫鈴響了,是瞿燕庭的三號床。

      實在很莫名其妙,陸文出去后,瞿燕庭在床上怔忡了好一會兒。藥液滴盡,等他察覺時針管已經回血,手背微微鼓起一塊。

      他把松緊閥推至頂端,防止氣體灌入,半抬起左臂等待護士過來。很快,護士推門而入,陸文跟在后面一并回來。

      瞿燕庭的疑惑更濃,因為陸文的模樣太奇怪了。

      小麥色的皮膚透著紅,走到燈光下,連耳骨也呈現出紅彤彤的灼燙感。重點是神情,他低頭壓著眉骨,耷拉眼,嘴唇抿得很靈性,輕一分是欲語還休,重一分是無語凝噎。

      陸文停在床尾,死活不往前走了。

      人是有感覺的,瞿燕庭能感覺到陸文在刻意保持距離,或是回避什么。他稍一思索,此時沒有第四個人在場,只能是因為這名年輕的護士。

      走來床邊,護士彎腰拆解瞿燕庭手背的膠布,說:“有點回血了。”

      陸文終于直起頸椎,眼也抬起來,朝病床上望過去。他聽見瞿燕庭按鈴便回來了,衣袖挽在手肘還沒放下來。

      “腫了。”護士說,“估計會淤青。”

      瞿燕庭沒關系,結果陸文反倒有意見,也似是怨他不靠譜:“這么大個人了,沒人看著都不知道早點按鈴。”

      護士說:“那你應該看著呀,你不是陪床嗎?”

      瞿燕庭順勢問:“你剛才去哪了?”

      陸文說:“拉屎。”

      護士笑了:“他去我們護士站了,測血壓。”

      輸液針拔出來,瞿燕庭按住針孔,鼓脹的手背隱隱作痛。他問:“你不舒服?”

      護士摘下空藥袋,替陸文回答:“血壓還可以,但是心率過速,等下可以再測一次。”

      陸文沒料到護士會說出來,臉色變得更紅,頸椎再度低下去,兀自在床尾惱羞成怒。

      不出血了,瞿燕庭松開手掀被子,挪到床邊垂下雙腿穿鞋。他不想在醫院過夜,洗漱不便,而且明早和工作室有文件要溝通。

      雖然退了燒,猛一下地仍有些暈,瞿燕庭擦著床沿兒踱到床尾。

      陸文依舊別扭,不肯大大方方地端起下巴,當瞿燕庭涉入他的視野,僅一秒,他稍稍平復的心率重攀高峰。

      瞿燕庭愈發奇怪,護士已經出去了,這二百五怎么還這德行?

      拿起搭在床尾板的外套,他一邊穿一邊猜測:“你說要號碼的護士,就是她?”

      陸文心里“撲通”一聲,如大鴨子入水。瞿燕庭果然喜歡他,這就迫不及待地盤問他了。

      他的暫時性頸椎病忽然好了,梗起脖子回答:“對,就是她。”

      瞿燕庭心道,看來測血壓是為了搭訕,還挺有招兒的。但心率那么快,說明陸文確實對人家動心?

      畢竟是公眾人物,感情生活應當慎重一點,他問:“那你要到號碼了么?”

      陸文嚴正道:“這是我的隱私。”

      瞿燕庭無意打探,只擔心傍晚一個約會對象,夜晚又一個心動對象,哪天搞出對劇組不利的事件來。

      他提醒:“那你保護好隱私,不要鬧出緋聞。”

      陸文聽懂了,瞿燕庭在敲打他。不要鬧緋聞就是不要聯系,不聯系就沒感情,沒感情就繼續單身。

      八字沒一撇呢,瞿燕庭已經對他有“占有欲”了?

      離開醫院叫了輛出租車,瞿燕庭不喜歡離司機很近,坐在駕駛位斜對角的后排。陸文從小有司機接送,也都是坐在后面。

      與來時不同,陸文盡可能遠離瞿燕庭,緊挨車門,全程無聲地對著窗外。

      駛上一條街,街邊的樹上掛滿小彩燈,亮光涂滿玻璃窗,陡然映出車廂內的一切。陸文猝不及防,看見瞿燕庭靠在另一邊,雙臂交疊胸前。

      這是冷的姿勢,夜深了,氣溫比來時更低。

      陸文條件反射地捉住前襟,又頓住,把衣服給瞿燕庭的話,瞿燕庭會不會更喜歡他啊?

      阿嚏,瞿燕庭輕輕打了個噴嚏。

      陸文不管那么多了,脫下風衣,腦袋固定對著窗,只把手伸過去一扔:“給給給,你先裹上。”

      瞿燕庭被風衣糊了一臉,他展開一點,足以蓋住上半身和大腿,吸吸鼻子,又嗅到雪松的香氣。

      瞿燕庭不知為什么,今晚自從阮風露面,陸文就怪怪的,從行為到態度,活像個情緒不穩定的青春期大男孩兒。

      可能是姜湯暖胃又暖人,也可能是這一遭照顧著實辛苦,總之陸文令瞿燕庭很感激。他偏過頭,從陸文那邊的窗戶上和對方對視。

      陸文無處可躲,眉毛擰巴起來:“你想干嗎啊?”

      瞿燕庭問:“你怎么了?”

      “我沒怎么。”陸文很委屈,“我……我只想做個老實人,不搞別的。”

      瞿燕庭的臉有些蒼白,映在彩燈下卻格外好看。他聽不懂陸文話里的意思,但被“老實人”逗笑了。

      陸文心想,完了。

      他隨便說句什么,瞿燕庭都愛聽,這進展也太快了。

      瞿燕庭向人表達親近的經驗少之又少,而他最親的人莫過于親生弟弟。頓了一會兒,他嘴角微彎,短暫放棄所有顧慮,說:“其實你和阮風很像。”

      陸文心肝倏緊,明白了,瞿燕庭就好這一口,就喜歡他們這種年輕、帥氣、善良、時髦的類型。

      他裝傻:“不像吧……阮風白白嫩嫩的。”

      瞿燕庭道:“都有點傻,看上去很好騙的樣子。”

      陸文慌了神,望見窗外的酒店大樓,出租車正好靠邊停下。錢包燙手似的,他哆哆嗦嗦掏出五十塊錢,嚷道:“不用找了!”

      下了車,陸文在前面大步流星,叫都叫不住。瞿燕庭落后兩米,到大廳的電梯前才追上,陸文仿佛十萬火急,快把直達梯的按鈕戳報廢了。

      “你很急嗎?”

      陸文想,搞文藝的應該不喜歡粗俗的,說:“真的超想拉屎。”

      瞿燕庭果然不出聲了,電梯下來,兩個人一起進入四面鎏金的金屬盒子,根本無處躲避,站哪里都從梯門瞧得一清二楚。

      數字跳躍上升,速度很快,但追不上陸文的心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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