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看姜沉魚沒一點兒難受的意思，她就想著回去先和母上大人通個氣，再給顧謹告狀，現在突然這樣，搞得跟她辦事兒不力似的。

現場也不乏有今天早上熱鬧的人，知道姜沉魚“發誓”的始末，不由小聲議論起來。

眼看風向不對，姜雪兒連忙溫柔地勸誡道：“沉魚，不管怎么樣，爸爸媽媽把你養育這么大也不容易，我們有什么話都可以好好說，沒必要把事情做得這么絕。”

“就是啊，畢竟是親爹媽，把她養這么大也得花不少錢吧？”不知道姜家“家事兒”的吃瓜群眾小聲反駁。

姜沉魚聽見了，默默緊了緊抱著顧謹脖子的手。

“養育？你是說他們把六歲的我扔給一個陌生人，任由對方帶走我，之后沒主動看過我一眼，沒為我花過一分錢，唯一一次主動叫我回家是把我往鬼門關上送嗎？”

姜沉魚其實很不想提起這些事兒，除了能證明她之前是個傻子之外，什么也證明不了。

陳萍說她會遭報應也沒說錯，她那樣無腦維護姜家，最后欠了天道兩百億，不就是她的報應嗎？

她現在每天瞎樂呵，裝出一副傻高興的樣子去扣出來的每一分錢都是她正在遭受的報應。

但是那又怎么樣呢？

她愿意為自己曾經的錯誤買單，也不愿意再犯同樣的錯誤。

“我只是想和家人親近一些，既沒有殺人也沒有放火，何至于被你們這樣戲弄裹脅？”她自嘲地笑著。

她看著陳萍的眼睛，問出了自己想了很多年都想不明白的問題，“你還記得你是誰的媽媽嗎？”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陳萍的心跳開始急速加快，不自覺地就紅了眼眶。

可她連鱷魚的眼淚都掉不下來，也回答不上來姜沉魚的問題。

倒是后面還在地上的姜大明嘶吼了一聲，“孽障！你到現在都還在嫉妒雪兒！”

“姜先生！請注意素質！”顧謹冷聲提醒。

按著姜大明的保鏢也再次加大了手上的力氣，讓姜大明說不出話來。

姜沉魚也回過神來，她問媽媽的問題只是因為媽媽對她的態度，她才不在乎姜雪兒呢。

不過，她現在也不在乎媽媽對她的態度啦！

她轉頭看向顧謹，笑嘻嘻地說：“他們就是特別沒素質，老是貶低我，侮辱我，動不動就要罵我白眼狼，還罵我畜生，還打我，把我關小黑屋，跪祖宗牌位，不讓我吃飯……”

“老公，你說他們壞不壞～”她哼哼唧唧，搖頭晃腦。

像是在搞笑耍寶，說話時候的臉上流光溢彩，生動漂亮。

給人一種“這樣伶牙俐齒，活潑開朗的人怎么會受委屈”的錯覺。

可是，顧謹卻知道，她不想讓人覺得她慘是真，所遭受的委屈也是真。

“壞死了。”他這樣評價著。

還像是哄小孩兒似的誘哄道：“我們先去結婚，回頭再找他們算賬，可以嗎？”

姜沉魚：“……”大哥，我只是想讓你給我個臺階下，不是讓我更丟人。

其他人：“……”媽耶，顧謹好像被鬼上身了。

不過很快，被“鬼上身”的顧謹就又恢復成熟知的樣子，冷淡的視線在周邊所有人臉上轉了一圈，最后對酒店的負責人道：“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被人傳出去，也不希望再有人議論我的夫人。”

看似是在對身邊的人說，實際上只要不傻的人，都能聽出里面威脅。

不由咽了一下口水，后背發涼。

直至顧謹抱著人走出了許久，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看見中間的那家姜家人，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煩躁，開始批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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