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狂風暴雨過境,樓上卻如歲月靜好一樣安寧。
南瀟不相信陳硯什么都沒聽見。
可他敢下來么?
從他十八歲拿駕照那天起,每天開哪輛車出門,都是陳韻儀要求的。
當年出國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堅持自己做的決定。
南瀟想,或許陳硯也在試圖逃離,但作為陳韻儀的親生兒子,他的“試圖”簡直就是一場兒戲。
至于她南瀟,同樣沒有真搞出一場驚天動地的勇氣。
對陳韻儀,她怕,她畏,但也敬,也感恩。
被甩一巴掌的痛,遠不及陳韻儀說出那句“南瀟,你讓我太失望”來得更有殺傷力。
看著茶幾上的燕窩,口袋里黑屏的手機,記憶陳韻儀摔門而去久久不散的怒氣。
南瀟也不知道該怎么收場,所以干脆就不收了吧。
沒路可走的時候,就往前走。
哪怕連皮帶肉扣出一條路,相信總有陽光會投進來的。
她來到二樓,推開房門。
一眼望去,卻沒找到“裝死”的陳硯。
她急急忙忙掀開窗簾,擔心陳硯別是真的光著身子躲到陽臺上去了!
然而外面空空的,只有自己還沒來得及晾收回來的幾件衣物。
“陳硯?”
南瀟返回臥室,來到走入式衣帽間里。
柜門虛掩著,里面的櫥燈幽幽熾熾的。
陳硯套了一件男士的白襯衫,靠在懶人沙發上睡著了。
眼鏡被他握在手里,頭往邊側的肩膀歪垂下去,下巴上微微泛起青茬。
南瀟記得,他總是在醉酒之后胡子長得特別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