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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十四年獵鬼人 > 第六十一章 楚楚

      第六十一章 楚楚

      這是有所判斷的,因為一個鬼魂的情緒若是正面的,指針旋轉的方向和頻率和它憤怒痛苦是不一樣的,但是奇怪的是,羅盤竟然沒有絲毫反應。

      不應該是這樣,如果按薛大姐說的,孩子死后七天的夜里,晚上她家兒子在給她說姐姐在叫他,說她很痛,所以這說明已經有鬼的存在了;再者,那個情況發生在第七天的夜里,但是靈魂的停留是從第七天的子時便開始游離,持續49日,也就是說,不管怎么樣,49日內,即便鬼魂沒有存在,靈魂也絕對是存在的。而我的羅盤竟然完全沒有反應,這是我從來都沒有遇到過的,太不正常,于是我一頭霧水,并且漸漸開始害怕,不知道自己到底卷入了怎樣一場大陰謀當中。

      于是我突然想到師傅曾經跟我說過的一件事,在云南苗疆,也有一些地方習慣把夭折的孩子草草掩埋,沒有墓碑也沒有墳墓,并且這樣的孩子表示他自身的修煉還不夠,不能夠完全做人,于是也就和我們這邊不同,他們不能去燒香祭祀。這樣一來,沒有了香火,那些夭折的孩子就成了孤魂野鬼,無人認領,于是苗疆的鬼事特別多,大多數都是苗童所致,師傅說,如果我以后遇到這樣的情況,記得要問清楚孩子的名字,然后把名字刻在木牌上,再跟孩子埋在一起。這樣孩子就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就不會成為野鬼,也有陰司來帶他們往生。師傅告訴我,這種方法說得通俗一點,就是為了讓孩子到了閻王爺那里,能夠報上自己的名字,不會因為無名無份而下地獄。

      想到這里,我轉頭問魏先生,這個孩子是穿衣埋的還是裸埋的?他說是穿了衣服的,我問他,穿的什么衣服。他說穿了一件紅色的棉襖。

      我心想,壞了,死人穿紅是大忌,加之沒有順道埋下名牌,再加上這個孩子暫定她真的是自殺的,那要超度她,可就真的非常棘手了。于是當下我們折回薛大姐家里,我把我的看法和分析告訴了他們家里人,而目前已經不能再把孩子的尸體挖出來一次,然后換衣服刻木牌,再此掩埋,這是對尸身的大不敬,可怕不僅帶不走她的魂魄不受苦難,我自己還要被纏住。

      一時沒了主意,這時候的我需要絕對的冷靜,于是我告訴薛家人,今晚看來我得住在你們家了,你們都別管我,讓我自己好好尋思下這個事。

      在我的眼里,薛家人和魏先生是我的客戶,也是我要幫助的有緣人,而在他們的眼里,我是救命稻草,是希望,于是他們沒有怠慢我,立刻收拾了一間小屋子給我住,我被難題困擾,完全沒有頭緒,只得在此獨自上山,在埋小女孩的地方附近來回繞了很多圈,拿羅盤拿到手發酸,卻還是沒有絲毫線索,而我又不能打電話求助師傅,因為師傅已經退休,他如果插手的話,會收到一些奇怪的干擾的。于是就這么在山上轉悠,直到天黑,我才順路回了薛家,一進院子,就聽到薛大姐一邊哭,一邊喊著:“楚楚?楚楚?”

      我心里一陣翻滾,我想,楚楚應該就是小女孩的名字。即便知道了,此刻的我也無法再次挖開她的墳墓,把刻好的名牌放下。我甚至無法找到他的靈魂,就好像一個走丟的孩子,著急尋找,越是想要找,卻越是找不到。

      為了避開薛大姐那種傷心欲絕的眼神,我從屋子的側面繞進了他們為我收拾好的房間,連晚飯也不打算吃了,一個人在房間里反復思索。試圖把全部找到的線索串聯起來,卻始終是一個個零散的片段,殘缺不堪,就這么一直在腦子里糾結掙扎,直至深夜。我估計那時候大概是夜里1點多了,我正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一陣刨門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但我還是清楚的區分到就是我這個房間的門,我原本覺得可能是我把門鎖上了,薛家人大概想進來拿什么東西,于是我起身開門,打開門以后,我看見薛大姐的兒子正面無表情兩眼直勾勾地站在門口盯著我,我吃了一驚,正想問孩子干什么的時候,突然意識到,糟了,這孩子一定是被迷住了,于是我本能的后退,孩子卻一步步向我逼近,當我退到床頭,摸到枕頭底下的紅繩,打算他再靠近,我就一下捆住他。

      果然,他突然一聲尖厲的怪叫,用那種孩子的童聲,一下向我撲來,我趕緊拿出繩子,在他撲過來的同時,對準他的身上就開始繞。縛靈繩能暫時困住大多數的鬼魂,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我還是被扯掉了一些頭發。

      小孩起初還是哇哇大叫,引來了他家里的人,當魏先生看我用繩子綁住孩子的時候,怒吼一聲,你干什么!然后就一把把我推到在床上,作勢好像是要上來揍我,因為他大概以為我是要傷害這個孩子,我知道這個時候如果我羅哩羅嗦的話這一頓打一定是避免不了了,于是我大聲喊了一句:孩子被鬼迷住了!

      小孩在其他人沖進屋子的那一刻就暈倒了,魏先生聽我這么一喊,才緩緩放下拳頭,正在我為自己躲過一拳而趕到慶幸的時候,這個孩子醒了過來,魏先生見狀,就蹲到孩子身邊,一邊給他解開身上的紅繩,一邊問他,穆穆,發生什么事了。看樣子這個孩子的名字叫穆穆。孩子咳嗽了兩聲,有點驚魂未定的說,姐姐剛剛在床頭吊著,他跟我說要我來打這個叔叔,是這個叔叔害她變成這樣的。

      我一聽,很是莫名其妙,而薛家人也都知道我是第一次來這里,所以孩子說的,他們根本就不會相信。于是紛紛猜測,是孩子太過于想念姐姐,于是做了些稀奇古怪的被害妄想癥的夢,

      才導致有點夢游。我深諳鬼道,在我看來,這里邊似乎總是藏著什么玄妙的地方,我卻一時說不上來。

      大家各自回去繼續睡,這一次,外公外婆鎖上了自己的房門,為了不讓小穆穆再跑出來。我也開始平靜下自己,準備還是先休息一陣,好明天繼續調查,于是側身倒在床上,背對著墻,開始醞釀剛剛被嚇沒了的睡意。正在醞釀途中的時候,我突然感嘆道后腦勺一緊,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碰我,于是我睜開眼,準備等到下一次再有觸碰的感覺時候就迅速回頭,其實心里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過了一會,那種輕觸感再次出現,于是我迅速轉頭。

      在我轉過頭去,離我的睫毛不到10公分的距離的地方,我看到一雙白得有點發藍的小腳,懸掛在我腦袋躺下時的高度,順著腳朝上看,看到一個披散著頭發,抬著頭但是眼睛朝下看著我,吐出舌頭的小女孩,沒錯了,這就是楚楚!

      我趕緊一下跳到床下,手里從枕頭地下抓好了紅繩,站定后我望向它,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她的脖子有點歪,脖子上有一根拇指粗的麻繩。這個姿勢,除了眼睛是一直瞪著我且吐著舌頭以外,我猜測估計和她死時是一個模樣。

      吊死鬼,在中國古代稱之為“縊鬼”。因為死的時候極其痛苦,于是表情非常猙獰。在鬼神文化里,黑白無常的原型即是由吊死鬼而來。在蒲松齡老師的聊齋志異里曾經說道,“冤之極而至于自盡,苦矣!然前為人而不知,后為鬼而不覺,所最難堪者,束裝結帶時耳。故死后頓忘其他,而獨于此際此境,猶歷歷一作,是其所極不忘者也。”便是用于描述這種鬼死相的可怕和遭受痛苦的可憐。而這類鬼魂通腸在死后若非歸于正途,便勢必化為惡鬼,而看見它們的人,往往都是有求死之心的人,或者是即將死去的人。我自然沒有求死之心,但是我卻看見它了,這么說來,看來我是快死了。

      不過因為我是行家,雖然沒有遇到過,但是處理方式我是知道的。于是我迅速將紅繩結成繩套,就像吊死它的那根繩子一樣,照準了向它套去,它害怕看到讓它致死的東西,而同樣不想再死死一次,于是在我丟向它的時候,他消散不見了。

      我知道,我沒有除掉它,它再來找我,只是時間的問題。我打開房間里的燈,迅速穿好衣服,睡覺,還睡個鏟鏟!我將枕頭地下我所有的東西收好,放在我隨手能拿到的地方,蹲坐在墻角,一邊思考,一邊防備,順便等著天亮。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我設想了無數種可能性,楚楚、穆穆、我,他們兩姐弟自然不必說,但是為什么會跟我扯上關系,我和他加非親非故的,為什么這兩個孩子尤其是楚楚的鬼魂會纏上我?難道它不知道我其實是來救她的嗎?依舊想不出答案。在眼看天邊開始出現魚肚白,大約還有2個小時天就要大亮,突然我的背上、耳根、手心一陣劇痛,像是被尖利的東西猛扎一般,痛的我在地上來回打滾,渾身冒汗。慌亂中,一個清晰的念頭在我腦子里閃現,我終于想起來了,我也能夠把這一切串聯起來了,只差來證實答案了!但是眼下發生的這一切,似乎都是在提醒我,不要多管閑事,趕緊滾蛋,于是我掙扎著沖出房間,猛力拍打薛家人的房間,一邊拍打一邊大喊,薛大姐,魏大哥,這事我辦不成了,抱歉啊,我先走了!!

      說完我便開始朝著來時的路跑走,身上的劇痛在我跑到離他家大約兩里地的時候驟然消失,于是我癱坐在地,喘著大氣。

      我想我搞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但是我自己還無法搞定,但是我必須要立刻叫幫手來,如果再晚的話,下一個死的人一定是穆穆!

      于是沒錯,我不能再讓任何人死了,我不是什么君子,我弄不過你,我就找弄的過你的人來弄,別當我是個遇事就跑的小混混。

      因為我知道,你就快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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