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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十四年獵鬼人 > 第六十二章 除道

      第六十二章 除道

      我背靠著小路邊上的泥巴坡,從包里摸出煙來,軟盒的煙就是這點不好,稍微一點碰撞就能彎彎曲曲。于是我取出一支然后弄直,接著點上吸了一口。突然胸痛咳嗽,于是吐出一口痰。除了有些血絲外,痰卻是無比新鮮和健康,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定然擁有俊朗的外表。也說明剛剛那種莫名的錐痛感卻已經讓我的身體有些受傷了。

      我摸出電話,想都沒想就直接打給了司徒師傅。因為在我認識的還活著且沒有退行的人當中,我想也只有他才能有十足的把握一下把這件事給摁死了。

      我來說說這件事我的看法吧。

      在我最初提到的那個神秘門派里,若是細分,將分為“氣宗”和“意宗”兩種,前者是以修習氣功,傳播道法為主,后者則以修煉奇術,替天行道為主。起初只是道教的分支,師尊陶弘景,供奉呂洞賓。在漢朝末年到唐朝中晚期間,在中國版圖內大為盛行,宋朝初年開始沒落,到了宋晚期的時候,由于蒙古屢年侵犯,于是教派內有不少人棄道,剩下的少數人卻分成了幾派,各不相讓,各求所道。元朝初年,蒙古人入主,對各地宗教勢力進行整頓,順應朝廷的那部分就以不反抗為條件從而得到發展,于是就演變為了如今的“氣宗”,每天念念道法,修身養性,以無為之姿態視天下,卻漸漸失去了一些道家人本應具有的憂國憂民。而因為不服從朝廷,而轉入民間發展的哪一派,逐漸成了如今的“意宗”。由于要不斷與外族勢力對抗,意宗的道士們行蹤變得詭秘,加上早在分家之初,便承襲了本門大量的奇功絕學,于是長期隱匿于大行大市之間,又各自衍生出無數的小派別,救人治病,降妖除魔,趕鬼驅邪。符咒術獨步天下,遠超當今武當道和全真道,不過歷史上這些小派的人時常有為非作歹的事情出現,于是口碑漸漸有些不好,做100件好事人家記不住,做1件壞事人家就能記一輩子。但是在1970年的時候,由氣宗掌門人號召,各道歸宗,開壇祭祖,這一派又重新成為一個整體,但是游散在各地的小道還是很多,也沒有認祖歸宗,才在后來的幾十年間,依舊無法改變世人對他們一種畏懼的感覺。值得慶幸的是,后來在民間的這部分意宗道,由于時間久遠且開枝散葉過多,原本的武學幾乎失傳,留下的都是些畫符點咒和人偶之術,而也正是因為可以暗暗傷人,很多心懷不軌的妖道,才讓人覺得分外害怕。雖屬道派,卻并非道士,如果用門規來約束,顯然是非常困難的。而這部分人往往神神秘秘,當你發現他在干壞事的時候,往往你也就離死不遠了。

      穆穆之前在薛家扯了我的頭發,于是我開始身上出現怪痛,這就是有人用我的頭發放進泥人人偶里,對我施法下咒。這很容易區分,因為如果是有壞人對薛家下咒害得他們家破人亡,我并不是薛家人,我沒有任何理由會受到傷害,于是我還活著,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施法的人道法不夠,加上我自己也有符咒等物防范,導致他不能一下克死我;二是他并沒打算真的弄死我,只是在讓我知難而退,要我明白,有些事情我少插手。

      我更愿意相信是第一種,因為這樣一來,我報仇就更痛快了。

      起初楚楚上吊,我就以及覺得很不對勁了,如我所說,她即便是死了,也實在是沒有理由特意在第7天夜里迷住自己的弟弟,單從這一點上來看,她弟弟看見姐姐,如果那一晚他夠著了門閂,估計第二天她母親還要再崩潰一次。因為楚楚的死法是吊死的,看見它的人基本上也是離死不遠的人。在楚楚死后14天的時候我出現在了她家里,而我的出現顯然給這個幕后的施法者制造了很大的壓力,于是在那一晚,先是弟弟再次看見姐姐,接著襲擊我,扯了我的頭發,這是一早便計劃好的,為的就是后面能對我施法。再者楚楚的鬼魂出現在我的身后,并像吊死的人那樣搖搖擺擺用腳來踢我的后腦勺,好讓我轉頭發現她,這說明這個施法的人其實是對我下了殺心的,否則他大可有別的方法讓我知難而退,根本不必指使楚楚的鬼魂來嚇我。而我在中咒之后,腦子里突然想起了魏先生車上的那個牛骨牌,還有骨牌上面刻著的咒文。于是一下豁然開朗。

      因為我曾經在廣西見過這個咒文,那時候我還跟著師傅學藝,在從柳州到桂林兩江的路上,替人解決麻煩的時候,在那家人院子里的胡桃樹上,看到這個咒文。當時師傅給我講了一個“鬼畫桃符”的故事,并告訴我今后遇到這類符咒的人,一定要千萬小心,因為如果一旦被這些人發現你在摻和,真是防不勝防。這個符咒本身的含義是驅鬼的,通常掛在家里或者戴在身上,而且能夠駕馭它的人,僅僅這一派而已。我也是該打耳光,師傅的話竟然忘記。如果要說兇手的話,首先這派的意宗道是不收女徒的,薛大姐和外婆都直接排除,在外公、穆穆、魏先生之中。然而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些,前后順序一接上,邏輯一整理,于是我非常肯定,這一切的陰謀策劃者,不是別人,正是魏先生。他一定是個懂得道法的意宗人!

      而我也知道為什么他會制造了一個楚楚慘死的假象,他一定是在春節期間偷偷留存了楚楚的頭發之類的東西,具體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一定是有,這樣就能用人偶術來控制楚楚的行為,而讓楚楚吊死在豬窩,豬窩本來是臟亂的地方,陰暗潮濕,瘴氣橫生,這樣死掉的孩子的魂魄被瘴氣纏繞,無法自行離開,所以當得知孩子死訊以后,他就能夠順理成章的回到薛家,隨便找個借口離開一小會,就能收到楚楚的鬼魂。對于這種害死人收魂的做法,其目的無非只有兩個,一是用鬼魂去做一些人不能親自去做的壞事,二就是用來煉成小鬼,給自己續命添壽,而楚楚死了第7天,穆穆也見鬼了,這說明他不僅只要楚楚的靈魂,于是證明不是為了用鬼魂做壞事,因為如果之是做壞事,那么楚楚一個鬼魂就已經足夠了。他一定是要給自己續命。這樣一來,繼而說明了這家伙一定曾經做過些傷天害理的事情,而導致自己的陽壽不齊,于是他才要找孩子來給自己添壽。我猜想他當初正是因為得知了薛大姐家里有2個孩子,才慢慢接近博得好感,從而得到下手的機會。

      陰毒,太陰毒了。我的逃離希望沒有引起他的懷疑。在電話里,我把事情的經過什么的大致告訴了司徒師傅,司徒師傅雖然是個見錢眼開的人,但是他好歹還是個有很強正義感的正道。于是他當下就告訴我,你到統景鎮口等我,我很快就到。于是我起身,在村口找了輛摩托車,搭車去了統景等司徒師傅。

      司徒多年來行道,積攢了不少錢,從他那臺路虎車就能夠看出他的霸氣,不過他下車后,我發現他沒有穿道袍,心想也對,避免打草驚蛇,我上車指路,帶著他到了遠遠可以望到薛家的地方,司徒對我說,你現在先開我的車回重慶,找個中間點的位置停下等我電話。

      納尼?我就是想等著看你怎么收拾這個家伙你居然叫我回去。司徒師傅告訴我說,這個人根據你所說的,不是統景本地人,長期活動的地方在重慶市內,所以他在市內一定有一個地方是設了祭壇的,如果不找到祭壇然后毀了它,即便是小男孩的命保住了,小女孩的魂也永遠走不了了。

      聽他這么一說,我就覺得事情相當嚴重了,于是我冒著危險一路狂飆到接近140,反正也不是我的車罰也罰不到我的頭上。當我下了高速,開到快要到觀音橋的時候,司徒師傅打來電話,說搞定了。我聽他的聲音似乎有點喘氣,看樣子我實在是錯過了一場精彩的對決,司徒說,你現在直接去李子壩背后上峨嶺的哪條公路,在xx路的xxx號,那里有個汽配零件門市,現在店里沒人,把鎖撬開,祭壇就在里面。我有點無奈,大白天的你讓我去撬人家的門,恐怕還沒撬開就已經被請到局子里去住單間配套了。

      掛上電話以后,我還是迅速趕往了那個地方,巧的是那個門市的附近拐角處就有一家開鎖匠,于是我上去對鎖匠說,我是魏老板的朋友,他的鑰匙掉了,人又目前不在,讓我來幫他想法開門。鎖匠一開始不相信,我才又告訴他,魏老板的女朋友姓薛,統景人,怎么怎么樣,后來鎖匠才相信我認識魏先生。在開鎖之前,他還是非常專業地給了我一張身份證復印件,還有派出所備案的備案號。鎖打開以后,懊惱的是這錢竟然是我來付,進屋后關上門,我打開燈,開始在門市里尋找。尋找途中我并沒有忘記朝著墻角掛著的監控攝像頭比出中指。

      這是一間大約只有10平的小門市,從頂部的形狀我能夠判斷這里在改造成門市之前,是一個防空洞。重慶在二戰時期被日本人來來回回轟炸了很久,本身又是座山城,人口又非常多,于是大大小小的山上坡上,都密密麻麻的挖滿了防空洞,有人曾經說過,重慶是一種中空的城市,因為挖洞太多。所以到重慶來的外地人,往往會感嘆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多數量的防空洞,而李子壩一代,正好是當年抗戰的舊址,連史迪威這樣的人物都曾經在這里居住,于是這附近的民防工程更是搞得轟轟烈烈。

      重慶的這種防空洞比較有意思,因為它往往在洞的盡頭處,還會再挖一個小洞,這個小洞里可能雖然不一定有水源,但是一定是非常涼爽的,于是很多在夏天到防空洞納涼的市民,喜歡帶著一些啤酒,放到小洞口里,過不了多久,就成了冰鎮的。而當我在門市里找到那個小洞后,我也找到了在里面陳設的一個祭壇。

      小洞里只有一盞昏黃的小白熾燈,點亮以后我才發現原來邊上是一個自己搭的廁所,正對著廁所的那面墻的墻角,就擺放著一個香案,香案上有三個小酒杯,左側的一個里面放了谷子,就是沒剝的大米,右側的一個里面放了些朱砂,中間的一個杯子里,有一些指甲殼,而指甲殼的下面,是薄薄的一層好像綠豆糕一樣的膩膩糊糊的東西。不知道是什么。在正對中間那個杯子、香案靠墻的一側,擺放著一個銅制的香爐,里面沒有供香也沒有香灰,而是有一大把凌亂成團的頭發,我撿起頭發一看,長長的,是女孩子的。于是我想這一定就是楚楚的頭發,在第7天尸體被刨出來的時候,被魏先生在薛大姐暈倒后扯下來的。香爐的邊上躺著一個泥巴質地的小人,小人的手腕和腳腕以下的地方都掰斷了,在每個酒杯下面的香案上,都壓著一張黃色的符紙,上面歪歪斜斜的畫了些符號,其中一個我是見過的,是用來驅使鬼的,這就像我們在林正英叔叔的片子里看到的,貼在僵小尸腦門上的那種。地上有一個小蒲團,香案地下有幾個鐵質的啞鈴。香案背后的墻上,貼了張鐘馗的畫像,貼著墻壁圍繞著香案的那個半圓型的反胃內,地上密密麻麻都是紅色的蠟印,整個場面看上去陰森詭異,我仿佛都能看到一個面目猙獰的魏先生,一邊點著蠟燭,一邊在這里走來走去的念咒,想想就覺得可怕。

      小洞里,手機沒有信號,于是我走到外面來給司徒師傅打電話,告訴了他祭壇的樣子,他聽了以后,嘆了口氣,然后他告訴我,要我把符按左右中的順序依次燒掉,將泥人用東西泡在水里,然后用手徹底搓成粉末,然后把左右兩個杯子里的東西互換位置倒在香案上,再把酒杯摔爛,接著把香爐和中間那個酒杯一起給他帶過去。此外,他還要我在臨走前在蒲團上撒泡尿。于是我花了10分鐘醞釀尿意,接著把香爐和中間那個酒杯用東西包好,出門后我直接上車,再次趕往統景。

      到了統景的時候還不到中午,我知道司徒師傅已經收拾了魏先生,于是高高興興的走進了薛家。敲門進屋后司徒師傅立刻關上了門。我看見魏先生站在堂屋的桌子上,赤裸著上身,雙手高舉并攏地綁在房梁上,雙腳也被捆住了,身上臉上滿是泥污和傷痕,從傷痕來看,是女人的抓痕和咬痕,這么說來在我離開后,司徒師傅制服了他,也把實情告訴了薛家人,薛大姐自然是怒到極點,沒拿刀殺了他都算是對得起他了。魏先生雖然萎靡著,但是人還是清醒的,我爬到桌上,狠狠給了他一耳光,算是報了咒我的仇。

      屋子里只剩下司徒和我還有外公跟魏先生,外婆已經把薛大姐跟穆穆拉回房間里關住并照看著了,外公在一旁老淚縱橫,他自然也是恨得咬牙切齒,我從桌子上下來以后,司徒師傅就告訴了我,我離開這期間,發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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