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容的馬車翻在一處山崖地界,萬幸的是馬掉下去了,車廂卡在山崖和地面的交界處。
等她清醒時,已經天邊漸漸吐白。
衛子容一點一點地爬到光亮處,一只手艱難地拽住車簾,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眼前就是令人生畏的懸崖,而她身子一動,車廂就跟著一晃。
衛子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身子使勁往后縮。朝外呼喊無人回應后,她用手把車壁上碎開的木板一點一點扣開。待縫隙越來越大,足夠容得下她的身子時。
衛子容靠在車壁上,吞咽了一口,身子止不住的發抖。她能不能活著爬出去,都看命了。
衛子容鼓足勇氣,一點一點地移動。將頭慢慢伸出去,再接著伸出肩膀,好在旁邊有株藤蔓可以供她拽住。就這么一點一點地爬,終于從馬車里脫險。而下一刻,失重的馬車瞬間跌落下懸崖。
衛子容拖著受傷的身子,踉踉蹌蹌地在路上走著。在馬車里時,她徒手給后背上的箭拔了,豁出一個血口子出來,血染紅了整個后背。
衛子容不知走了多久,眼前一陣黑暈了過去。再次醒來時,是在一家農戶家里。
“這是哪?”她虛弱地問。
老伯蹲下對她說:“姑娘,這是我家。你受傷了,郎中已經給你包扎好了。”
說話間,一名大娘端著藥進來,“姑娘快把藥喝了,郎中說你傷得太重,若是發起高熱可就難治了。”
大娘走到榻前蹲在地上,取了一根竹管,送到衛子容口邊。
“這藥已經涼了,姑娘趕緊喝,別耽誤。”
衛子容趴著,雙唇顫顫巍巍含下竹管。藥喝罷,大娘問她,“你從哪來的,怎么傷得這么重。郎中說,再晚一步,你就沒命了。”
衛子容不敢說出自己的身份,她已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大娘,這是燕國嗎?”
“不是,這是淮南國。”
“淮南國。”衛子容合上眼皮,不再說話。
裴岸回燕的當晚,衛子容失蹤的消息傳往長安。瀏帝聞大怒,在殿上斥道:“這個裴岸到底在搞什么?來人,叫他趕緊過來見朕。”
裴岸再返長安。
瀏帝在殿內質問他,“那么多士兵,怎么會叫她被匪徒擄走了?你老實告訴朕,到底怎么回事?”
“回陛下,當時臣與夫人在路上閑聊,與軍隊隔得有些距離。臣被暗算,待反應過來時,夫人已被擄走。”
瀏帝將信將疑地看著他,狠狠道:“你最好說的是實話。”
這時,殿門轟的一聲開了。太后杵著拐棍,面色著急。
瀏帝驚道:“娘,您怎么來了?”
太后不理他,直直走到裴岸面前罵他,“裴岸,你這個混賬,你把子容弄哪去了?”
“娘,皇兒已經命人在找了,您老別擔心了。”瀏帝一旁勸道。
太后抬手不讓瀏帝扶自己,連同瀏帝一塊質問,“你們這些人以為我老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么主意。她衛子容一個女人,怎么會和匈奴扯上關系,焉能不是你們為了收回衛家軍出的餿主意,你們把責任都推到一個女人身上。你們用完她,就把她扔到一邊,你們就欺負她沒爹沒娘。皇帝,你說,這是不是你的主意?”
“哎呀,娘,您誤會皇兒了,皇兒也是剛剛才知道這個消息的。”瀏帝一臉無辜。
同時眼神示意叫裴岸趕緊撤下,自己安撫著太后。
裴岸回燕,接下來的日子一直待在軍營。除了整頓從吳國帶回來的衛家軍,其余時辰一直同幾位將軍在帳內共商應對匈奴的對策。
此時,已經距離衛子容失蹤有十五天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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