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童欣的肩膀在輕微顫抖。
她突然抓住桌沿,指節泛白:“如果……如果做腎移植呢?”
看來她確實查閱了大量資料,在這之前她完全是不懂的。
難怪她黑眼圈這么重,估計就是昨晚熬夜查資料了。
診室里忽然安靜下來。
李主任摘下老花鏡,用絨布慢慢擦拭鏡片:“直系親屬配型成功率最高,但手術費加上術后抗排異治療,至少準備六十萬。這還不包括腎源緊張時的額外費用。”
他停頓一下,小聲說:“現在黑市上一個腎能炒到兩百萬。”
窗外的麻雀撲棱棱飛過,在玻璃上投下轉瞬即逝的陰影。
童欣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椎,軟綿綿地跌坐在椅子上。
她今天穿著洗得發白的牛仔外套,領口磨出的毛邊隨著急促的呼吸輕輕顫動著。
李主任又看了我一眼,淡定地說道:“不要著急,情況不算特別嚴重,就是需要一筆巨額的費用,你們想想辦法……病人這邊的情況,我會及時跟進的。”
童欣這才機械地點了點頭:“好,好,多謝你,李主任。”
李主任微笑著說:“客氣了,先回病房去吧,我也到坐診時間了。”
李主任說完,取下掛在一邊的白大褂,干凈利落地穿在了身上。
回住院部的路上,童欣一直盯著電梯不斷跳動的數字。
當顯示樓層顯示「5」時,她突然看著我說:“問你一個事。”
“你說。”
“你知不知道做什么工作能來錢快一點,不犯法的。”
那一刻,我看見她眼里燒著某種決絕的光。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