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樓風甚至跑去北大營找了他大姐的同袍沈是與沈將軍,沈將軍聽完來龍去脈后問他:“你當真覺得離京之后,她就安全了?”
“你也說了那些人是要她的命,那就不能用常人的邏輯去解釋惡狼的想法,一旦他們發現人不在京中,那么無論如何都會動用其他勢力,趕盡殺絕,甚至因為不在京城,不必束手束腳。”
“不如燈下黑,逃亡是沒有盡頭的。”
沈是與見他面上糾結,為他指了條明路:“聽說浣衣局最近在新招一批浣衣婢,我那里有熟人,可以偶發舊疾為由暫時收留她,作為將入宮的浣衣婢。”
“不行,那太危險了!”他一口否決。
沈是與也不惱,點點頭道:“你且考慮一番吧,將她暫時養在浣衣局中,還是顛沛流離。”
“余歌……”他望著昏睡不醒的蕭泉,不確定地問道:“如果蕭泉醒來,面對家中下場,你說她會怎么做……”
余歌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那還用說嗎?以她的秉性,不鬧個天翻地覆水落石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好……”李樓風揩去蕭泉額上的細汗,“你看好她,我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這個節骨眼,若是有人來搜查,他一個人分身乏術。
“我很快就回來,”李樓風自己也不確定道:“我去找一個,能容得下她的地方。”
……
找到沈是與時,他似乎早有預料,給了他一件信物寥寥數語,便算是安排妥當了。
翌日,李樓風抱著昏迷的蕭泉等在一處荒涼的宮門口。
他在京城那么多年,竟是不知道還有個羊腸小道能直通宮側門。
很快轉出來一個太監打扮的男人,神情陰郁道:“把人給我吧。”
李樓風猶豫道:“你要將她帶到何處?”
男人本來就不想管這攤子事,聞沒好氣道:“當然是放到快要死的人堆里,那里才沒人管她是誰,其他的看她造化。”
“她若是醒了,勞煩你傳信于我。”
李樓風摟緊了懷中的人,依依不舍地將她放在這人手中。
男人掂了掂手中的人,“她不會突然咽氣,然后你嫁禍于我吧?”
也不知是經歷了什么才能問出這多疑的話。
他的話聽在李樓風耳中卻像是無情的錐子扎在他心上,幾近猙獰道:“她不會死,你……”你死了她都不會死。
畢竟是有求于人,后面那句他咽下肚中聽了個響。
“知道了,這就走了,真是,怎么什么人都往我這兒塞……”
他抱著人晃晃悠悠地轉身,看得李樓風心頭火起,可當下又沒有更好的辦法。
待蕭泉醒來后,他便將她接出來,無論她想怎么做,他都陪她。
只要她能醒來。
震天的爆竹聲不知從哪傳來,路面上的落葉久無人掃,聽說這處是專門辟給不光彩的皇族悄聲離開的,無怪乎這么凄涼。
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他才回過神來,囈語散在風里沒人能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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