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佑欽果然一語成讖,第二天德海新聞就播出了逃獄在外的厲國新意外死亡的消息。
厲國新似乎是與某些幫會成員在交易的過程中發生沖突,身上留下了斗毆致死的痕跡。這與警方之前的猜測像是不謀而合,賀佑欽幾人卻沉默下來。
他們知道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簡單,但是目前警方只會以查到的結果結案。而賀佑欽他們在沒有找到證據之前也無法推翻這個結論。
“對方選在我家的宴會之后動手,顯然知道你的習慣,利用你信任我這一點布下陷阱。”郭睿瞇著眼,“一旦你出了事情,厲豐會亂鼎泰也會亂,而郭家甚至我母親那邊的秋家都會牽扯進去,整個德海商圈說不定都要重新洗牌。”
休息了幾個小時賀佑欽臉色看起來好了不少,“可惜對方的算盤落空了。”現在他們已經有了防備。
姚真早上接到消息趕了過來。
“公司的事情已經緊急安排了一下,您這個星期的工作和應酬都幫您推掉了,可以安心休息一陣。”姚真把帶來的早餐放在病床旁邊的桌子上,然后解開袋子把粥和饅頭拿出來。粥是給賀佑欽的,加了饅頭的遞給了郭睿。
“你也一晚上沒休息,吃了早餐回去睡覺吧,這邊我守著。”順手把盒蓋子也打開了。
郭睿本來就有點餓,姚真的瘦肉粥開了蓋子端到面前郭睿也不好不接,反正別人白送的,不要白不要,吃碗粥又不代表什么。
郭睿端起粥,拿著勺子吃了起來,一邊還咬著饅頭。
幾個人剛解決了早餐,護士就敲門進來了,“您是厲存焰的親屬嗎?他已經脫離觀察期,我們打算把他移送到普通病房。”
“就送到我這間。”賀佑欽開口道。
反正這間是vip的雙人病房,剛好旁邊的床鋪也空著,把厲容銳移進來也方便照顧。
沒多久護士就推著人進來了,姚真搭了把手,把厲容銳抱到床上,一路顛簸那孩子都沒醒。
“他什么時候會醒?”
“應該一會兒就能醒了,他之前失血過多,而且隔肌也有損傷,傷了元氣需要多休息一陣子。這幾天你們要好好照顧他。”護士對年紀小的患者很憐惜,忍不住多囑咐了兩句。主要是一房間都是大男人,連個能照顧人的女人都沒有,護士其實也不大放心。
幾個大男人自覺點了點頭。
“晚點我父母也要過來看你,還有你家里的人要通知一聲嗎?”郭睿問賀佑欽。
“他們看新聞應該會知道。”
“他們要是來的話……”
“讓他們來就是。”
郭睿點點頭不再多說,吃完了早餐之后疲憊感反而跟著出現了,昨晚出事后他忙了整整一晚上,賀佑欽和厲容銳徹底沒事了才放下心,然后又接到厲國新的消息,和魏成一直保持著聯絡。這件事情沒那么快完,不過他現在確實需要先休息一下。
“我先回去睡一覺,下午和我爸媽一起過來。”
“行了,你回去吧,我這邊沒問題。”
郭睿點點頭。
“我送你。”姚真開口。
郭睿不想在賀佑欽面前不給姚真面子,板著臉點了點頭,向賀佑欽揮了揮手帶上了房門。
門口站著的保鏢和他們打了招呼,目送兩人一起離開。
姚真買了三碗粥,有一碗是給厲容銳的,家里的阿姨估計已經在煲湯了,但是她送來之前厲容銳要是醒了也得吃點東西。
賀佑欽閉目養神,沒多久就聽見旁邊的動靜,他睜開眼,恰好對上厲容銳的眼睛。
對方似乎剛剛醒來,直直地盯著賀佑欽,然后才似乎感覺到身上的疼痛,微微的皺起了眉。
賀佑欽下床走到他床邊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然后在他柔軟的額發上輕輕蹭著。
“是不是很難受?”
厲容銳默默搖頭,嘴角有一點點上揚,眼睛濕潤潤的,他伸出手抓住賀佑欽比他大了不少的手,眼睛瞅著他肩膀上的繃帶,像是在問他疼不疼。
“我沒事,是你傷的比較重。”
厲容銳的手掌已經被牢牢地包裹起來,昨晚上為了擋住刀子,那一下他的手掌整個握上去,差點沒被切斷。賀佑欽都不知道他這么小的年紀哪來那么大的膽子正面對上兇神惡煞的匪徒。
他的眼神不自覺地柔和起來。
厲容銳勉強伸了伸手,賀佑欽依著他的意思彎□,然后那只沒受傷的手就伸過去,用指尖輕輕碰了碰賀佑欽的臉,仿佛在試探他的溫度。
賀佑欽笑了起來,順著這個姿勢低頭親了親他的鼻子。
厲容銳只來得及眨了下眼睛,就被鼻子上有些冰涼的觸感弄得愣了神,直到胸口處又泛起一股疼痛才回過神,臉上卻有些不知所措,眼睛直愣愣地盯著賀佑欽,惹得對方笑了起來。
很好看。
厲容銳心里想。其實昨天晚上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去跟人拼命,只是那個瞬間不想對方傷害賀佑欽,明知道現在的身體力不從心根本無力與之對抗,卻也顧不了那么多。
現在看到賀佑欽坐在床邊對著他微微笑著,又覺得昨晚做什么都值得了。
“以后不要做這么危險的事情了,那種時候也要量力而為。”賀佑欽一邊安撫地摸著他的頭發一邊輕聲道。
厲容銳被他摸得昏昏欲睡,心里卻在嘀咕,無論什么時候,男人本來就應該保護自己的伴侶。
然后被那突然冒出的最后一個詞弄得驚醒過來,直直盯著賀佑欽。
“是不是餓了?”賀佑欽露出疑問的表情,然后端起溫熱的粥舀了一勺子。“你現在不能起身,就這么躺著吧,我喂你吃。”
厲容銳半晌沒動,最后在賀佑欽把勺子移過來時,才默默張開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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