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應該好好學習下幾何的。黃粱胡思亂想著。
黃粱感覺腳下的腳踏板是如此的堅硬,他根本踩不動了,每次踩下,他就會感到愈發的吃力,但自行車僅僅爬升到橋面的三分之二,還有三分之一的距離等待著黃粱去征服,去跨越。
而那輛出租車,車頭幾乎已經能碰到黃粱身下自行車的后車轱轆了,黃粱能夠聞到一股刺鼻的汽油味。
黃粱拼盡了最后一絲力氣,在自行車被出租車追尾的同時,猛地蹬了一下。被撞飛的自行車像是飛了起來一樣,奇跡般的沖到了天下,又重重的砸落在橋面上。
對面的橋面上。
自行車在接觸橋面的一剎那就碎成了一地的零件,黃粱重重的摔在橋面上,砸了個七葷八素,他感覺自己的肋骨似乎斷了一根,身體的每一下移動,都鉆心似得疼。
該死,這次真的是到此為止了。趴在傾斜的橋面上,黃粱凄慘的笑了笑,他很納悶自己為什么還能笑得出來。
他只是沒有力氣哭罷了。
他沒有看到的是,在他趴在傾斜的橋面上的時候,福斯特開著的出租車發出最猛烈的咆哮聲,想要飛躍到另一端的橋上,但是引擎的轟鳴聲突然戛然而止,而此刻車輛仍在爬坡的過程中,在勉強沖出了傾斜的橋面后,幾噸重的出租車沒能飛躍到黃粱所在的另一側橋面上,而是直直的落入到運河中。
福斯特絕望的猛捶方向盤,在瀕死野獸一般的怒吼聲中,這輛車一頭扎進運河中,伴隨著一陣巨大的落水聲,眨眼間這輛車就消失在了平靜的運河里。
黃粱并沒有看到這一幕,即使他看到,他也不會有任何感受,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個狗一樣的混蛋,一定會追上來。
這一次不幸又被他說中了。
躺在橋面上的黃粱,他飽受摧殘的身體隨著緩緩下降的橋面微微顫抖著,他試圖站起身,但是卻只能勉強坐在地上,無法站立。
周圍是冷漠的行人。他們在路過黃粱的時候,會刻意的挪開視線,仿佛倒在那里的只是一條受傷的野貓而已。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黃粱沒有浪費力氣去呼救,他知道那毫無意義。
靠著鋼架橋的欄桿,黃粱被疲倦和痛苦淹沒,上下眼皮粘在一起,漸漸合上。
過了幾秒鐘,或許是幾個世紀,突然他聽到了行人們的驚呼聲,黃粱只好艱難的睜開眼睛。
他看到渾身濕透的殺手正在向他快步走來。他走路的姿勢有些一瘸一拐,整條右臂被血染得通紅。但是那雙邪惡的小眼睛中,依然閃爍著邪惡的光芒。
該死...
黃粱雙手架在欄桿上,硬生生的將自己拖拽起來,他已經完全沒有逃跑的力氣了,而且他也不想逃跑,這一整天的逃命讓他心生厭倦。
是時候解決這件破事了。
黃粱和福斯特兩人徑直向對方走去,四周的行人紛紛駐足觀看,搞不清楚這兩個像是遭遇了車禍的人究竟是在做什么。
當兩人廝打在一切時,行人們立刻匆匆的遠離這座橋面。面對不停叫喊著‘police’的黃粱,沒有一個人和他進行眼神接觸,他們像是避瘟疫一般,從黃粱和福斯特的身旁跑開。
黃粱連咒罵的力氣都沒有了,而福斯特也沒好到哪去。
他身上的傷比黃粱身上的還要多,但是人在暴怒中會激發身體中所有的潛能。此時的福斯特就是如此。
在他十幾年的殺手生涯中——對于一名殺手而,這稱得上是一段漫長的職業生涯——還是第一次對任務目標產生了如此強烈的仇恨。他已經顧不上什么任務不任務的了,他現在就只有一個念頭:把這個混蛋撕成碎片!
揮舞著手中的匕首,福斯特向黃粱的臉上刺來。由于手臂的傷勢,他的動作并不流暢,黃粱勉強避過了這一刀,但他還是損失了一小塊頭皮和一撮頭發。
刺鼻的鮮血味兒彌漫開來。
黃粱甚至沒有感覺到疼,他已經什么都感覺不到了,他只是木然的注視著面前這位面目猙獰的男人。
他很想問這人一句:大哥,至于嗎?我是吃你家大米了,還是踹你家寵物了?
黃粱狼狽的躲避著來自福斯特的進攻,他的身體已經完全不聽使喚了,只能徒勞無功的抱住福斯特的腰,試圖把他推倒在地。這是人最原始的本能,那些曾今學習過的格斗招式早已被黃粱忘得一干二凈。
福斯特踹了黃粱一腳,正好命中黃粱左肋的那根斷掉的肋骨上。黃粱甚至感覺到了身體中那條斷裂肋骨移動的軌跡,他痛呼一聲,后背靠在欄桿上,幾乎失去意識。
該死,這就是我的結局?死在異國他鄉?死在一個癩蛤蟆的手里?該死,我上輩子做了多少孽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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