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巖說:“對外界的說法是她在打掃屋子的過程中,不小心打破了花瓶,被碎片劃傷了手腕。”
“手腕?”辛雨敏銳的意識到了什么,“很嚴重?”
“非常嚴重,要不是賈志安即時把她送往了醫院,她很可能會流血而死。”
辛雨微微有些動容:“劃傷了動脈?”
“沒錯。”
“外界的說法...也就是說,這不是一次意外?”
“嗯...不是。”石巖搖了搖頭,“我去醫院看望她的時候,心儀親口對我說的,她是自殺。”
“自殺?”
“據心儀自己所說,她患有嚴重的焦慮癥和抑郁癥。不發病的時候,她看上去和正常人沒什么兩樣,這也是她能一直瞞著我們這些同事的原因。但是時不時的,自殺的念頭會突然在她的腦海中出現。”
嘆了口氣,石巖唏噓不已的接著說道,“心儀她當時一邊哭、一邊對我描述了她病情發作時的情緒變化。這次她就是在打碎花瓶后,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沖動,她用碎片把自己的手腕劃開了。如果不是賈志安當天在家,或許她就真的自殺成功了。”
“抑郁癥...鄭心怡的家人沒有對我提起過這件事。”辛雨說,“他們是有意瞞著我,還是——”
“心儀說除了他丈夫外,沒有人知道她患有心理疾病。”石巖說,“事后我回憶了一下,她并不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大概是在她和賈志安結婚之后吧,心儀開始有了明顯的變化,她變得少寡語,和學生們的接觸也少了。當時我們都認為這是她把生活的重心放在了家庭上。但是現在來看,她當時應該是深陷抑郁癥的煎熬中。”
“您確定鄭心怡是在和賈志安結婚后,才發生了變化的嗎?”
石巖認真的思索了一會兒,隨后才回答辛雨的問題,她說:“我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和心儀相處時間最多的人,比她的丈夫和親人還要多。在這些朝夕相處中,她身上的細微變化我是能感受得到的。
“她在結婚后最初幾個月,整個人是發自肺腑的幸福和開心。但是沒過多長時間,她就不再談論自己的婚姻生活了。而且笑容也減少了很多。想在回想起來,或許是她和賈志安的感情出現問題了吧。”
“類似的過程,每個人都會經歷,新婚夫妻在彼此磨合的過程中,難免會磕磕碰碰,所以我們這些同事也就沒太在意。如果能知道事后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當時就應該多關心關心她的。哎...現在說什么都晚了。警察同志,你一定要找到心儀啊!”
石巖緊緊握住了辛雨的手,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看著她臉上的關切表情,辛雨目光堅定的說道:“您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全力以赴。”
告別了石巖,辛雨從千寧小學離開后,腦海中一直回蕩著石巖對她說的那些話。賈志安和鄭心怡這對夫妻的生活中,似乎存在著某種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秘密,讓這樁失蹤案越發的詭異。
辛雨特地給賈志安的父親打了一個電話,旁敲側擊的詢問他是否知曉鄭心怡患有的疾病,從老人家的回答中,辛雨確定他不清楚鄭心怡患有心理疾病的情況。
辛雨把調查的重點集中在鄭心怡和賈志安婚后的生活上,她懷疑婚后的一年時間中,是否發生過某種大的變故,以至于讓鄭心怡患上了心理疾病。而這場變故,是否也是導致夫妻二人失蹤的關鍵呢?
就在辛雨為探尋鄭心怡患上抑郁癥的原因而來回奔波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情況出現了,讓她始料未及、不知所措。
“你說什么?賈志安的父親要求你們警方停止調查?”聽了辛雨發的牢騷后,黃粱震驚的合不上嘴,“那可是他兒子兒媳啊!他這就打算放棄了?”
“誰知道那個老爺子是怎么想的。”辛雨說,“他今天下午找到了分局,推開我辦公室的門,這位老爺子劈頭蓋臉就是一句‘我用不著你們這些警察幫忙了’,之后就沒再透露什么,直接揚長而去了!”
黃粱不解的問道:“他這樣做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誰知道呢。”辛雨喝了一大口啤酒,“分局里負責接待他的同事說,這位老爺子說什么都不想讓警方繼續調查他兒子兒媳的失蹤案了,問他理由,他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他是不是瘋了?”
“誰知道,我看精神不太正常。”
黃粱問:“你決定怎么辦?”
辛雨說道:“還能怎么辦?接著查啊!他以為警察局是他家開的啊?想讓我們幫他找兒子兒媳的時候,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不想讓我們插手的時候,直接一句話就能把我們踢出局?門都沒有!”
“反常比為妖啊。”
辛雨輕蔑的說道:“是啊。我已經派人去盯著那個老頭子去了,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不愿意對警察說。該死,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思和我們警察玩捉迷藏呢?”
“他為什么想要你們警方停止調查呢?”黃粱沉吟道,“難道他已經獲知了他兒子的下落?”
“有這個可能性。”辛雨聳了聳肩,“誰知道呢。那個老頭子之前見到我,都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好幾次拉著我的手,想認我做干爹。呃...是讓我認他做干爹。總之,態度特別的好。但是下午他那副丑惡的嘴臉,現在還讓我記憶猶新呢,要不是看他歲數大,我非抽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