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情侶,在同一天離奇死亡。女性死者的死因是心臟病突發,但身上有明顯被性侵的痕跡。”黃粱總結道,“男性死者則是被鈍器擊打致死,大概率是他殺,身上有被施暴留下的傷痕。嗯...”
他沉吟了一會兒,接著說道,“發現兩處尸體的地點,相隔甚遠。如果我們假設王曉明的尸體是在遇害后、被兇手丟棄在那條臭水溝的話,那陳小菲的尸體是如何到達那處樹林的呢?”
“只可能是她自己跑過去的。”辛雨說,“警方已經對小樹林那片區域進行了地毯式的搜查。在樹林中,的確找到了奔跑留下的痕跡,但是從足跡和其他痕跡推斷,并沒有人追擊在陳小菲的身后,她是獨自在樹林里奔跑。”
黃粱問:“她在跑出樹林的那一刻,心臟病突發,導致悲劇的發生,是這樣嗎?”
“沒錯,這應該就是事實。”
“一定是在逃避某種危險,她才會竭盡全力的奔跑,以至于心臟病突發。”黃粱說,“陳小菲的心臟病嚴重嗎?”
“她那是先天性的心臟病,叫什么主動脈瓣...呃,叫什么來著?”
“主動脈瓣狹窄?”
“對,對,就是這種病!”辛雨看向黃粱,“從你家玥兒那學來的小知識?”
“不是,我有位堂弟,他患的就是這種病。”黃粱說,“這種病可大可小,童年時及時做手術的話,成年后,基本就和正常人沒多大區別了。”
“陳小菲倒是做過手術。”辛雨說,“不過她還是死于心臟病發作了。”
“這只能說明一件事:她當時的身體和精神處在極度亢奮中。”黃粱說,“以至于她那顆脆弱的心臟,最終停止了跳動。”
“她死前可是遭受了嚴重的性侵啊,又不知道跑了多遠的路,不發病就怪了。”辛雨蹙眉說道,“我和王玥都認為她有可能遭到了數名男人的侵犯。哎,簡直慘不忍睹...”她心有馀悸的搖了搖頭。
“數名男人,被毆打致死的男友,嗯...”
“你想到什么了?”
黃粱說:“想到點思路。辛雨,你下次準備去那處工地的時候,叫上我,我跟你一塊兒去。”
“好。”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辛雨先去洗了個照,換上一身干凈的衣服后,她靠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上的深夜節目。
她什么都沒有看進去,腦子里一直被陳小菲的事情占據。
昨天白天,警方在距離陳小菲尸體被發現的地方三公里遠的一處道路旁,發現了那只丟失的鞋子。
這一發現說明,她穿著一只鞋,至少跑了五、六里的路。
警方對發現鞋子的地點四周進行了勘查,沒有發現可疑痕跡。線索再次中斷。
辛雨并不感到意外。事實上,陳小菲死于心臟病突發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警方想要抓捕的,是在陳小菲生前對她實施性侵的歹徒。
原本最大的嫌疑人——王曉明——卻成了受害者,并基本確實是他殺。這一情況的出現,將案情變得錯綜復雜起來。
讓辛雨感到頭疼的是,王曉明的社會關系復雜,警方正在排查與他有私怨的潛在嫌疑人,但是收效甚微。
“明天就叫上黃粱去一趟發現王曉明尸體的地方吧,嗯,就這么定了。”
自自語的說完這句話,辛雨關上電視機,返回臥室睡覺去了。她要為明天的行動儲備充足的體力。
......,......
“這地方...還真是荒涼啊。”
“很配你啊,黃粱。”
在城市的鋼鐵叢林中生活時間長了,突然身處在視野如此開闊的荒地中,黃粱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天地之間,他仿佛只是一只螻蟻。一種蒼涼之感油然而生。
來時的路上,看著窗外的景致,他想賦詩一首,卻吭哧癟肚了半天,一個字都沒有想出來。
“就是這條臭水溝。”辛雨伸手指向一個小水洼,“聽人說,這里以前是個小池塘,但是無人管理,就一點點荒廢成這個樣子了。”
“確實是個拋尸的好地點。”黃粱說,“如果不是運氣好,碰巧有人發現了王曉明的尸體,否則的話,你們肯定還在滿世界的找他的下落呢。”
“是啊,誰能想到他已經變成一具尸體,被人丟棄在了這種破地方。”
黃粱走來走去,做了一番大致的檢查。
“嗯...第一現場應該不是這里。”黃粱說,“沒有看到荒草有折損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