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黃粱的質問,李威愣了一下,隨后羞愧的低下了頭。
“是啊,我一開始相信了妻子的說法。我媽媽是在我妻子懷孕期間,才從老家的小城市來到京陽市,和我們一起生活。我知道婆媳關系很難處理,但是她們在我面前從來沒有爆發過沖突。”他凄慘的笑了笑,“彼此之間連話都不說,何來的沖突?”
黃粱表情肅然的坐在沙發上,傾聽著李威的講訴。
“我媽媽過了一輩子的窮日子,節儉的品性已經融入到她的血液里。即使我現在的經濟條件還不錯,也幾次三番的勸說她不用太在生活的細節上斤斤計較,但是她仍舊保持著老樣子。節儉的可怕。沒錯,我只能用‘可怕’這個詞來形容她。我想這也是她和我妻子之間存在矛盾的核心所在吧。
“即使溫度再高,我母親也是能省就省,從來不浪費水電。家里空調的遙控器被她藏起來好幾次。我因為這件事還跟妻子吵過幾次架。直到彤彤出生后,我向她三令五申、反復告誡她不能讓彤彤的房間溫度過高,會威脅小孩子的健康和生命,她的行為才收斂了一點。”
“即使沒有你妻子的指責,你也會懷疑是由于你母親的緣故,才導致慘劇的發生。”黃粱不客氣的指出這一點,“會導致她自殺的人只可能是你。無論你妻子如何詆毀她,你母親都不會絕望到企圖自殺!”
“......”
面對黃粱的話,李威無以對,他頹廢的坐著,仿佛是被放了氣的人型氣球一般。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黃粱勸說道,“你再這樣執迷不悟下去,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李威,想想你的母親。”
“不可能。”他執拗的說道,“我必須要弄清楚究竟是誰害死的彤彤。你不準備幫我,那我就去找別人!我就不信我拿錢砸不出個肯幫忙調查的偵探!”
“我是為了你好。”
“我tm不需要!”李威歇斯底里的沖著黃粱咆哮,口水飛濺,殘暴的像是一頭發了狂的猛獸,“我只要我的彤彤,我的彤彤......”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黃粱沒有過孩子,無法做到感同身受,但是一位事業有成的陌生男人在他面前泣不成聲,這一幕還是深深的震撼到了黃粱。
“起來吧,李威。”黃粱伸手扶他站起來,“我答應幫你調查,倒是我不能向你承諾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你肯幫忙就好。”
“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您說。”李威一邊擦拭眼角的淚水、一邊整理著身上的西服。
“你是如何找到我這里來的?”黃粱困惑的問道,“你似乎非我不可。”
李威說:“陳董事長向我推薦了你。”
“陳董事長?陳璐女士?”
陳璐曾是黃粱的委托人,他們至今還保持著聯系。
“沒錯。”
“好吧...”黃粱聳了聳肩,“你今天先回去吧,穩定一下情緒,等你冷靜下來了,我們再詳談,我需要了解你家的具體情況。”
“好,真是太謝謝你了。”
送別了李威,黃粱返回客廳進行收拾。一邊拖著地,他一邊思索著這件家庭悲劇。說實話,黃粱并不是很情愿插手這種家庭事務,尺寸很難拿捏。
而且他有預感,事態發展到最后,一定不會是大團圓結局。
李威的眼神太可怕了,那是只有不顧一切的人才會擁有的瘋狂目光。李威離開事務所還不到十分鐘,黃粱就已經開始為承接這項委托的后悔了。
他自自語道:“該死,我應該狠下心拒絕的。”
“拒絕什么啊?脫發嗎?”
身后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黃粱一跳,身體比思維先做出了反應,他猛地轉身,高舉起手中的拖把,順勢就要劈砍下去。
“呦呵!反了你了!你動我一個試試!”歐陽倩耿耿著脖子,輕蔑的注視著黃粱高舉的拖把。
“大晚上的不睡覺,你來我家干嘛?”黃粱慢吞吞的轉過身,繼續彎腰拖地。
“閑著無聊唄。我爸媽出門看電影去了。”
“他們還真是恩愛啊。”
“那叫膩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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