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突然拔掉發條的錫鐵小兵人一樣,黃粱的身軀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塵。
那根一直懸在他腦后的鐵管,在黃粱說出‘陳強’這兩個字的時候,猛地撲向黃粱的后腦,滲人的擊打聲在倉房的空氣中久久回蕩著......
“黃粱?黃粱!怎么了?你那邊發生什么了?你說話——”
掉落進塵土中的黃粱的手機被一腳踩碎。
同一時間,在事務所客廳中站立的歐陽倩,正愣怔的聽著耳旁傳來的忙音。
“黃粱,他一定是出事了...”她呢喃道。
......,......
骯臟昏暗的地下室的角落里,一盞慘白色的老舊臺燈正茍延殘喘的散發著黯淡光芒,一名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被綁在一把木頭椅子上。在他幾米遠的另一把椅子上,黃粱正耷拉著腦袋,隱秘的睜開一道眼縫,打量著身處的環境。
在大概三分鐘前,黃粱逐漸恢復了意識,但后腦處的劇烈疼痛讓他視線模糊、思維停滯。鮮血混雜著口水從他的嘴角流出。黃粱感受到了瀕死的痛苦。
而這里,就是他的地獄。
我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我會被綁起來…這是哪兒…該死,我是被人偷襲了嗎?m的,要是我的腦子出了問題,我做鬼也不會放過那個混蛋!
在黃粱胡思亂想的同時,他看到了一雙腳緩步向他走來。黃粱試圖抬起頭看向這個人,但后腦傳來的劇痛讓他放棄了抬頭這個動作。
“啊啊啊啊啊啊!!!”
黃粱面前的這個人幫助他完成了抬頭的動作,而黃粱,則是‘感激’的瘋狂掙扎,不斷發出刺耳的慘叫聲。
在抬頭的一瞬間,黃粱看到了一位中等個頭的男人,身體強壯敦實,他有一張飽經風霜的堅毅面龐。單從外表上,無法判斷他的具體年齡,他可能三十多歲,也可能已經年過五十。即使閱人無數,黃粱也被他那副冷冽的面容震懾到了。
m的,碰上狠角色了。
黃粱抬頭望著這名陌生男人,身體開始不住的打起哆嗦。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感受到如此凜冽的殺氣了,這讓他渾身顫抖不止。
“你——”
“噓。”
冷峻男人示意黃粱別說話。他徑直走到那名被綁在木椅上的中年男人面前,抬手抽了這人幾個耳光,硬生生的把他從昏迷中喚醒。
中年男人想要出聲求饒,但是他的肚子直接挨了重重的一拳,一聲沉悶的爆破聲響起。
黃粱敢打賭,這人的胃絕對需要動手術了。
“還沒學乖嗎?”冷峻男人又狠狠給了他幾個耳光,直到把后者扇的嘴角撕裂、口吐鮮血。
中年男人氣若游絲,他抬起腫脹變形的臉,苦苦的哀求著:“不要...別...求你了...”
“疼嗎?”施暴者拉過一把椅子來,跨坐在上面,平靜的對中年男人問道,“我妹妹求你放過她的時候,你曾心生憐憫嗎?”
m的,這人竟然是陳強?!黃粱硬生生的把尖叫咽了下去。不會錯的,只可能是他!
意識到施暴者的身份后,黃粱側著頭,仔細盯著被綁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一副滿腦肥腸的丑陋面容,在他那張布滿血污的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如同一條蜈蚣一般橫躺在他的雙眼下,將臉部上下一分為二。
每當他鼻梁聳動的時候,那條令人作嘔的傷疤仿佛像是活著的蜈蚣,在中年男人的臉上蠕動著、掙扎著。
靠,這就對了...黃粱死死的盯著那名中年男人,他想起這人究竟是誰了。這個和他一起被陳強囚禁的男人,是張大民!黃粱在卷宗里看到過他的照片和面貌特征。當年警方懷疑的重點目標就是他,一個混跡胡同的地痞流氓。
難道當年真的是他殺害的陳強的親妹妹陳好?最近發生的所有事件在黃粱的腦海中自動串聯起來,許多困擾他的謎團紛紛有了答案。
復仇,時隔二十年的復仇。
黃粱抬頭望向陳強,這個堅毅冷酷的男人懷揣了二十多年的仇恨,終于爆發了。是誰引發了這座噙滿痛苦的眼淚的火山的呢?
徐大茂。
他是事件的親歷者,而且正是在他因病去世后,陳強開始實施報復計劃。陳寧,李大軍,直到此刻的張大民。
張大民被干掉后,接下來是否就輪到我了?
黃粱的腦海中浮現出陳寧那具恐怖的尸體。
我也會面對同樣的命運?
靠,那我還是自殺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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