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欣然出院后就去機械廠找邵庭安,結果門衛大叔說他不在。
她便一直蹲守在家屬院附近,直到傍晚看到他回來。剛準備叫他,就看到王勝利急匆匆趕了過來。
兩人家都沒進去,又匆匆離開。
趙欣然身體畢竟還沒有完全恢復,沒跑兩步身體虛的不行,便叫了輛三輪車遠遠跟著,這才發現他來到了醫院。
邵庭安突然被人叫嚇得猛一激靈,看到是趙欣然,四下望了望,壓著聲音問:“你怎么在這兒?”
趙欣然委屈又可憐,盯著他眼里含著淚,“我找你一下午了。”
“我最近比較忙,而且廠長也盯著我呢。這里有二十塊錢,你先回去養著,我發了工資,再給你送點。”
蘇梨把他的錢都榨干了,這會兒身上是真沒什么錢。
趙欣然眼淚汪汪盯著他,這個男人明明還是這么儒雅溫和,為什么感覺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我流產了,沒有親人,沒有錢,需要人照顧,需要生活。庭安哥,你就是這么對我的?”
邵庭安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讓她鬧,耐著性子安撫,“還有兩天就放假了,到時候我去照顧你,這兩天你先忍一下。”
他抬手盡量溫柔地擦掉她的眼淚,心里卻有些煩,若不是她勾引自己,怎么會走到如此艱難的地步。
他現在已經無路可退,恨蘇梨不留一點情面,算計他,毀了他。
也煩趙欣然,沒有她,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現在還甩都甩不掉。
走到今天這一步,趙欣然也多少看透了邵庭安,自己現在面臨學校的處分,若是不能順利畢業,再丟了邵庭安這棵大樹,那她就真沒活路了。
還有趙新鵬,還不知什么時候能出來。
想到這里,趙欣然梗直了脖子,咬唇笑道:“庭安哥,我們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要想甩了我,除非先弄死我。剛剛那場打斗也是你謀劃的吧,你好好想想,你我還分得開嗎?”
邵庭安自然知道他甩不掉趙欣然,要不然也不會這么煩。
“你胡說什……”
“庭安哥,你已經離婚了,我們就是光明正大的?還有,我找你是有一件很緊急的事,你一直不來看我,我著急出院,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我一心為你,你就想拿二十塊錢把我打發了?”
趙欣然不等他說完,直接搶了他的話,不管他要說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邵庭安就算對她有怨,也不敢真跟她一刀兩斷。
他,賭不起!
邵庭安看她不像說謊,問道:“什么事?”
“前兩天傅錦洲帶了一個外國專家給蘇大年診治,說蘇大年有可能會醒。醫院里都在傳,說外國專家在蘇大年身上按捏了一陣之后,蘇大年的手動了。”
邵庭安聽著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心里剛剛的舒爽瞬間消散,身體隨之一顫。
趙欣然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安慰道:“你先別急,我們慢慢想辦法。”
邵庭安怎么可能不急,聲音都是抖的,“想辦法,還能想什么辦法?”
“實在不行就再冒一次險。”趙欣然眼神陰狠,“斬草除根!”
邵庭安第一次看到她這樣的神情,有那么一瞬心驚。
“但這事不能急,我們都好好謀劃一下。”
冷清的街道上,寒風凜凜,兩人站在夜風中說出來的話,比寒風還冷。
醫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