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彭野忍著一口氣沒說話,這女人真是怎么作死怎么來。他交代她不亂跑,她倒好,偏偏逆著他的意思往外蹦,還特意挑了件白衣服。
他現在很難說服自己,她不是故意的。
今早他是腦子進水了才叮囑她,不特意囑咐,她或許還不會這么做。
她就非得讓他去找她?
她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回來,所以得早點兒跑出去。這時候還不知凍成什么樣兒了,要萬一真掉進雪窟窿……
彭野捏緊拳頭,真想掐死那女的。
十六看出來了點兒什么,但又沒太明白到底是什么,七哥這是跟誰生悶氣呢?
隔了一會兒,彭野說:“那兩個女孩里邊,有一個也不在。”
十六:“啊?什么意思?”
彭野忍了忍,說:“找程迦去了。”
十六:“……”
尼瑪:“所以我們得找兩個人?”
彭野:“嗯。”
尼瑪:“那先找哪個啊?”
彭野大步走在雪里,沒吭聲兒,隔了好一會兒,才道:“找到哪個算哪個。”
找到程迦直接掐死。
走了一段路,他們發現幾串腳印,來來回回,很不規則。
十六分析了一下,道:“這是她們來回跑的腳印。”
彭野說:“順著腳印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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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間后,安安回去驛站了,她走進灶屋看,多了很多柴火,大家回來過,現在不在,肯定是去找程迦了。
她寬心了點兒,并沒再次出去,她不想大家找到程迦后又得找她。
她走進房間,不看肖玲,也不和她說話,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重新開了間房。
她又冷又累,等了一會兒大家都沒回來,不知不覺打起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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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野他們沿著腳印走了沒多久,腳印分散開,很多條。
四人商量后分成兩隊,彭野和尼瑪一起,沿著東邊的幾條腳印串來回走,找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經過一個小山坡時,尼瑪有了發現:
“鞋子!”
是一只雪地靴。
彭野看周圍,應該是程迦從雪坡上滑下來。
尼瑪慌了:“迦姐走了,怎么不穿上鞋子啊?”
彭野咬著牙沒吭聲。
隔一會兒,吐出一句:“再找。”
附近的腳印開始混亂,大大小小的,有動物的,有人的,甚至……
尼瑪急得聲音變形:“哥,這些腳印是男人的啊。”
彭野始終沉默。
很快,十六石頭過來匯合,四人找了很久都一無所獲。男人的腳印讓所有人心里都蒙上了陰影。如果附近有村民救她,她應該早回驛站了。
彭野開始懷疑是不是黑狐的人把她帶走了。
下午兩點,彭野終于說:“回去吧。”
大家都沒吭聲,尼瑪低聲說:“或許迦姐回去了也說不定。”
彭野說:“或許回去了。”
一行人筋疲力盡回到驛站,程迦還是不在。
氣氛更緊張了。
尼瑪快急哭了:“趕緊報警吧。”
石頭道:“沒信號啊。”
彭野說:“去村里找固定電話。”
“這么大雪,就算聯系上,警察指不定趕不趕得來。”
彭野:“那也得去找!”
他話中的冷氣讓三人全嚇住。
就在這時,有人推開大門。眾人立刻看過去,
程迦進屋了。
她安然無恙,兩只腳都穿著鞋。
彭野這才意識到,或許只是她的鞋子從高處掉下去。她找到鞋子,就回來了。
她關上門,寬大的帽子蓋住了頭,帽子邊角有絮絮的白毛絨,在門縫漏出來的風里飛舞。
她背對著眾人轉身,穿過堂屋,往木樓梯走。
尼瑪驚叫:“程迦姐!”
程迦沒有任何回應,腳步很快。
彭野臉色陰沉得要下雨,憋了幾個小時的緊張和火氣一股腦全變成憤怒,他冷冷喚了聲:“程迦。”
她跟沒聽見似的,腳步不停。
“程迦!”彭野臉都黑了,大步朝她走去。
她突然加速往上跑。
彭野飛奔過去,十六等人跟著。
程迦一路沖進肖玲房間,肖玲早聽到彭野喊她的名字,嚇得臉色發白。
程迦速度快得像箭,大步上去,甩手就是一耳光。
彭野追上來,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回拉,可程迦人太犟,手太快,力太狠,清脆的一巴掌,把肖玲甩在床上。
肖玲捂著臉,疼得哇哇大哭。
“你夠了!”彭野忍無可忍,把她甩開。
程迦沒站穩,撞到五斗柜上。
“哐當”一聲,柜角撞到肋骨,她弓著腰,好半天沒有起身。
彭野沒料到她會撞上,一愣,立刻過去扶她。可她狠狠甩開他的手,扭頭只盯著肖玲,后者嚇得喊救命。
程迦大步朝她走去,揚起手似乎還要打人。
彭野才滅下去的火蹭地又給她招起來,他抓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扯:“你他媽鬧夠沒有?”
可……他猛地怔住。
他余光瞥見肖玲臉上赫然一個血手印,而他握到了粘稠的液體;
彭野立刻低頭看程迦,帽檐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可他還是看到她的發絲,嘴角,脖子上,帽子邊緣的絨毛上,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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