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rley楊對我說:“老胡,你先別著急,說不定阿香可以幫助咱們,她的親生父母是科學教的骨干成員,科學教的事我不清楚,但我想阿香很可能具有本能的眼睛,讓她看看喇嘛身體內的情況,或許能找到辦法。”
“本能的眼睛”,我曾聽說過,前兩天在路上,鐵棒喇嘛就跟我們說過,阿香這個小姑娘,擁有一雙“本能的眼睛”,在密宗中,喇嘛們認為,眼睛可以分為七種境界,第一種是人類普通的眼睛,指視力正常的凡人;第二種是眼睛就稱做“本目”,本能的雙眼,那是一種有著野生動物般敏銳直覺的眼睛,由于沒有受到世俗的污染,比人類的視力范圍要大許多,這種范圍不是指視力的縱深長度,而是能捕捉到一些正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其次是“天目”,能看到兩界眾生過去未來多生多世的情形;第四種稱做“法目”,利如菩薩和阿羅漢的眼睛,可以明見數百劫前后之事;第五是“圣眼”,可以明見數百萬劫前后之事;最高境界為“佛眼”,無邊無際,可以明見澈始澈終的永恒。
我經shirley楊這一提醒,才想到也許只有阿香是棵救命稻草了,當下便拿出我那副和藹可親的解放軍叔叔表情來,和顏悅色的請阿香幫忙看看,鐵棒喇嘛究竟是怎么了。
阿香躲在明叔身后說:“我只能看到一個血淋淋的人影,看樣子好象是阿東,被一些黑色的東西,纏在喇嘛師傅的身上,右手那里纏得最密集。”阿香最多只能看到這些,而且看得久了就會頭疼不止,從來不敢多看。
我撇了撇嘴,這算什么?什么黑色的東西?等于是什么都沒說,但又不能強迫阿香,只好扭頭找shirley楊商量對策,shirley楊撩開鐵棒喇嘛的衣袖,看了看他的右手,對我說道:“剛才在展看喜馬拉亞野人皮毛的時候,喇嘛大師的手指,被皮毛中的一根硬刺扎到了,當時咱們都未曾留意,難道這根本不是中陰身作怪,而是那張皮毛有問題?”
我聞覺得更是奇怪,蹲下身去看鐵棒喇嘛的手指,中指果然破了一個小孔,但沒有流血,我急忙對胖子說:“快進屋把皮毛拿出來燒掉,那張皮有古怪。”
胖子風風火火的跑進我們的房間,一轉身又跑了出來:“沒了,剛剛明明是在房間里的,還能自己長腿跑了不成?只剩下幾縷野人的黑毛……”
眾人相顧失色,我對shirley楊說:“可能咱們都走眼了,那根本不是喜瑪拉亞野人皮,而是一具發生尸變的僵尸的皮,說不定就是那個葡萄牙神父的,不過既然是黑兇的皮毛,咱們可能還有一線機會能救活喇嘛。”
自古以來“摸金校尉”們面臨的首要課題,便是怎么對付僵尸和尸毒,不過我們還從沒遇到過僵尸,但在離開北京之前,我和大金牙同算命的陳瞎子,在包子鋪中一番徹談,瞎子說了許多我罕見罕聞的事物,例如黑驢蹄子有若干種用途……
陳瞎子雖然常說大話,但有些內容也并非空穴來風,臨時抱佛腳,也只好搏上一搏了,我們的那幾只黑驢蹄子,還是去黑風口倒斗的時候,由燕子找來的,屯子里驢很多,當時一共準備了八只,后來隨用隨丟,始終沒再補充過,從云南回來為止,丟了七個,只有北京家里還留下一個備用的,這次也被胖子攜帶西來。
胖子從行李中翻了半天,才將黑驢蹄子找出來,交到我手中,我用手掂了兩掂,管不管用,毫無把握,姑且一試,如果不成,那就是天意了。
我正要動手,卻被shirley楊擋下:“你又想讓活人吃黑驢蹄子?絕對不行,這樣會出人命的,必須對喇嘛師傅采取有效的醫療措施。”
我對shirley楊說:“這古格遺跡附近八百里,你能找出個牧民來都算奇跡了,又到哪去找醫生?我這法子雖土,卻也有它的來歷,而且絕不是讓喇嘛阿克把黑驢蹄子吃到嘴里,現在救人要緊,來不及仔細對你說了,如果不將那具黑兇的皮毛盡快除掉,不僅鐵棒喇嘛的命保不住,而且人還會越死越多。”
我最后這一句話,使眾人都啞口無,氣氛頓時又緊張起來,也不知是誰發現了情況,驚呼一聲,讓眾人看喇嘛的臉,廢棄的古堡外,早已不再下雨,但沉悶的雷聲隆隆作響,始終不斷,石屋中的火堆,由于一直沒人往里面添加干牛糞,已經即將熄滅,暗淡的火光照在鐵棒喇嘛臉上,眾人一看之下,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鐵棒喇嘛身體發僵,臉上長出了一層極細的黑色絨毛,這些絨毛都相互連接,象是一條條生長在皮膚外的黑色神經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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