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所有事情都按計劃發展。沈筠出宮之際遇到了盛景安,對方是雍朝最年輕的國公,長得高大俊逸,一表人才,是世家公子的風范。他還承襲了國公府爵位。不管是容貌還是身份,都讓沈筠無法克制地感到心動。兩人什么話都沒說,卻像是彼此都心知肚明似的,各自分開。回府之后,沈筠躺在床上想了半夜。一會兒想著謀害長公主是什么罪名,東窗事發,她和姨娘定會死得無比凄慘;一會兒想著盛景安高大威猛,身份尊貴,以她的出身,盛景安原本應該是她永遠高攀不來的奢望。眼下機會從天而降,她不該錯過。一會兒又想著榮華富貴盡在眼前,只要她能做成德妃交代的事情,她跟姨娘的日子就會越過越好,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看人臉色。當天夜里,她就被人帶到后門,半夜乘坐轎子被接去盛家,毫不意外地見到了盛景安。那晚他們聊了好久。沈筠臉色越來越白,聲音凄凄:盛景安跟我說,皇上的計劃他已經知道。之所以讓德妃的娘家人來執行,是為了徹底把德妃拉到他身邊,讓德妃對他死心塌地,讓沈家效忠于他,因為沈家曾經是廢太子的黨羽。廢太子被處死之后,沈家未曾被牽連。皇帝可能有他自己的打算,但作為沈家女兒,德妃不得不為家族考慮。所以皇上分給她的任務,她必須想辦法完成,不管是威脅還是利誘,亦或者其他手段,只要能達到目的就行。鳳搖光冷笑:說得冠冕堂皇,實則就是他們男人既想達成目的,又不想擔責,才把這件事往妻妾爭風吃醋的方向引去。皇帝讓盛景安和沈筠出手,一個承襲國公府,一個承諾賜婚給名分,無非就是利用人性的貪欲。以后萬一東窗事發,事情沒有按照他預定的發展,他作為一國之君,完全可以把這些事情推到盛景安和沈筠身上——這兩人無媒茍合,欺辱長公主,聯手給長公主下毒,就是最無法洗脫的罪名。可憐盛景安那個蠢貨,還真以為皇帝對他推心置腹,實則根本就是把他當成一把殺人的刀,還把他當成隨時可棄的棋子。沈筠咬著唇,面上浮現悔恨:賤婦最初心動于盛景安的容貌和家世身份,妄想著一朝飛上枝頭能享榮華富貴,擔心盛景安會背棄諾,就多了個心眼,讓自己有了身孕。晏東凰淡問:盛景安一開始沒打算讓你有孩子沒有。沈筠搖頭,每次事發之后,他都會讓人給我送去一碗湯藥,但我只喝了兩次,后來幾次騙過了他。說著,她悲涼而自嘲地一笑:我當時以為自己是聰明且幸運的,以為有了孩子就能保住名分,以為孩子是除了解藥之外的另一個籌碼,可以讓我在盛家的后半生活得順遂自如。可事實證明她錯了。不該屬于她的孩子,來了也會失去,她既不聰明也不幸運,否則就不會讓自己落到如此境地。晏東凰沉默片刻,你說毒藥和解藥都是德妃身邊的醫女所給,所以你不會醫術沈筠細不可察地點頭:賤婦之前在盛家所都是假的。賤婦不會醫術,也不會解毒,只是因為有現成的方子和藥方,才自以為是地把自己幻想成一個毒藥圣手,以為可以憑借一手藥方拿捏長公主……說到這里,她垂頭跪下:賤婦知錯,賤婦已經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長公主要殺要剮,賤婦絕無怨。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