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次日,齊驍按約定,與苗倫在外面碰面,苗倫帶著手下,兩輛車,齊驍也是兩車跟著他后方前行。
他坐在后座,目光盯著他處,阿吉應該已經跟上他,他派人盯著苗倫,沒有絲毫風吹草動,那么藺聞修的想法他便明了,利用他直接找到苗倫上家,這是最為簡潔的途徑。
想坐收漁翁之利,藺聞修想得一手好計。
齊驍嘴角噙著不咸不淡的笑,架著長腿,悠閑的姿態聽著車內播放的音樂。
桑杰跟在他手下之后,也習慣給他放些中文歌,他還是喜歡這樣的音樂味道,聽著熟悉的語和旋律,就像那些年,他在國內的愜意時光。
幾年過去,他幾乎快要忘記自己原來的生活是什么樣,父母見不到,連通電話都不敢打,有時夜里睡不著,想著當時他說被部隊開除時,母親的傷心和父親的失望。
他故意惹惱父母,大吵一架,從家里出來,這一走,五年了。
他在父母眼里,是個逃兵,失望的眼神和話語,都是滴著心尖血的親人。
他愧對父母,但他無愧天地。
他不知道自己會為這份事業奮斗多少年,也許,一輩子吧。
車子行駛在蜿蜒的山路,再經過筆直的大道,大道四處無遮擋,一眼望向后方,幾公里外是否有車輛經過,都盡收眼底。
他讓桑杰放慢車速,沒過一會兒,后方遠處大道上出現一輛普通皮卡,他打電話給苗倫,讓他停車。
苗倫停車后,下車走向他,“驍爺,怎么停車了?”
齊驍從兜里拿出一支為遞給他,自己也點了一支,一個車里,一個車外,兩人抽著煙,他沒開口,苗倫謹慎的盯著后方有車,但速度不快,時速三十左右。
“有人?”
苗倫說著,手已經摸在腰間。
齊驍面上平靜無波,推開車門下來,“走,撒泡尿去。”
苗倫一時不解,但目露兇光盯著后方的車,齊驍抬手搭在他肩上,“走啊。”
苗倫剛要吩咐手下警戒,被齊驍拽開,“屁大的事。”
沒過一會兒,那輛車駛了過來,一點點越過停下的幾輛車,阿吉給自己化妝成當地運輸工人的模樣,臉上抹得黑漆漆的,看著幾輛車旁,每個人都端著槍,他只好把車正常駛向前方。
齊驍和苗倫從坡下上來,他叼著煙,信步走向苗倫的車,手在車尾下摸著,環了一周后,摸到一個指甲蓋大小的亮片。
苗倫罵了句,又指責手下廢物,被人在車上按了追蹤器都沒警覺,這他媽的要是誰背后給他一槍,他是不是早死了。
手下只能認罵,確實沒人發現有人靠近這車。
齊驍讓苗倫坐他的車,手下的人和他的人一起擠一擠,一共三輛車夠用了。
他讓自己的得利部下去開苗倫那輛車,車速六七十就好,開到指定的某一處,把車交給那里的管事便可。
苗倫見齊驍如此警覺,又替他安排后續,原本對齊驍還存在的警惕,此時便更加確定倆人是一條道上的。
他們的車在下山處拐向另一邊,行車時間長達四個多小時,終于到達苗倫上家地盤。
阿吉知道齊驍謹慎,擔心自己不好隱藏,所以做了兩手準備,人沒跟上,莉亞那邊的追蹤器派上用場,他按指定地點跟過去,只看到苗倫的車停在那,是一間修理場,工人已經把車架起來,準備維修。
阿吉急忙去摸追蹤器,還在原位。
他急忙回話,說跟丟了。
莉亞跟藺聞修匯報消息,南絮站在遠處,但耳尖的聽著她的聲音,辨別不出說的是什么,心一直提著,生怕齊驍那邊出事。
齊驍終于見到了苗倫的上家,一位中年男子,身材微胖,啤酒肚,頭發半長垂過下頜,面上笑容像尊大佛,這人名叫泰格。
泰格帶著齊驍去看倉庫里的軍火,比苗倫的倉庫大出三四倍,重型武器也有幾十架,大軍火犯子,國際刑警的案頭上,都有他一筆。
“驍爺,想要多少,想要什么,我這全能滿足你。”
泰格嗓音粗啞,之前受過傷,聲帶受損,還能看到脖子下面的傷疤。
“rpg火箭筒,迫擊炮。”
泰格咂了咂舌,一時有些猶豫。
“沒有?”
齊驍開口。
泰格看向苗倫。
齊驍說:“錢不是問題,只要有好貨。”
“跟我來。”
既然是苗倫信任之人,泰格即使謹慎,人到了便希望促成交易。
齊驍跟他向外走,里面擺著一排排迫擊跑和火箭筒。
他目光巡視過去,似漫不經心的挑選滿意的貨,他一步步走過,然后手拎起一個火箭筒,“這個還不錯。”
“俄羅斯貨。”
泰格手下給他介紹。
齊驍把玩了會兒,放下,又走向前面一些,又拎起一個,“這個夠新。”
“型號不新,但東西絕對是好東西。”
他比了個手勢,齊驍早看出,就是我國丟失的那批武器。
“不要。”
齊驍把東西一放,轉頭看其它的。
苗倫知道這批貨是半年前泰格進來的,一進就是大批量,現在買家一聽是中國軍方的貨,誰也不要。
“驍爺,只要不出金三角,這貨絕對沒問題,而且真的是好東西。”
“那也不要。”
齊驍斬釘截鐵道。
苗倫看向泰格,他們在電話里商量過,苗倫對齊驍了解,他的勢力范圍也不出金三角,這次要的貨也是大批量,正好附和他們手上貨源,兩人說好,爭取這批堆了大半年的貨出手給齊驍,否則壓著資金鏈也是一大問題。
泰格笑著說:“驍爺,做事這么謹慎?”
“不謹慎哪能活到現在,咱們做的可都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意。”
他挑眉一笑,眼底的光精明睿智。
泰格點頭,“真不考慮,價格好說。”
“價格再好說,被盯上也是玩命。”
他目光盯向其它武器,心里盤算,從進門泰格和苗倫沒過一會兒,就有此打算,讓他消化掉他們積壓的貨,這次定是想盡辦法磕下他做成交易。